可在御前如此失仪?”
洛庭转身看着他,声如寒冰,更似刀剑:“七宝阁给你送了多少银子?”
方巡遽然变色,怒道:“此话何意?我何时收过七宝阁的银子?”
洛庭步步上前,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今日在陛下面前与孙大成一唱一和,这等卑劣作为又能瞒过谁去?方巡!你告诉我什么叫做御史?”
方巡不理他,转向开平帝说道:“陛下,请治洛庭御前失仪之罪!”
洛庭声音比他更宏亮:“陛下,执法在傍,御史在后,此乃国朝设立御史台的初衷。臣当年也做过御史,深知肩上一边是朝廷一边是苍生,不可有半点私心。今日方巡用如此蹩脚的理由弹劾裴越,无非是给孙大成提供一个台阶,两人狼狈为奸,却欲陷陛下于不义之地,其心当诛!”
众人皆惊,孙大成和方巡更是惊骇难制。
开平帝面色冷漠,淡淡道:“你且说说,他们要如何陷朕于不义之地。”
洛庭挺直身躯,不卑不亢地道:“裴越虽是勋贵子弟,但同样是大梁的子民。他能做出蜂窝煤是自己的能耐,只要他名下的商号依照朝廷法度缴税,做生意的过程中没有违逆法度之举,朝廷就应该保护他,而不是想法设法谋夺他的产业!似方巡、孙大成等人,想出这等愚不可及的主意,只不过是被蜂窝煤的利益蒙蔽双眼,借此为进身之阶讨好陛下,却没想过天下人会怎样看待陛下!”
他微微昂头,双目微红:“若陛下听信这等小人的谗言,一道圣旨夺了裴越的方子,黎民百姓又怎会知道今日殿中发生的事情?他们只会说,陛下坐拥天下,却连一个少年的产业都要强抢,到那时人人自危,与朝廷离心背德,国将不国!”
方巡和孙大成再也站不住,双双跪倒高呼道:“陛下,臣绝无此心啊,洛执政这是危言耸听——”
“闭嘴!”
洛庭面露鄙夷,斥道:“尔等若是还有半点羞耻之心,就应该在陛下面前领罪认罚,竟然还敢巧言令色!”
开平帝并未理会地上跪着的两人,虽然方才他的确对孙大成的提议动心,但身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从来不会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所以此刻对洛庭的举动也只稍稍有些不舒服,还没到恼羞成怒的地步。
当然,最重要的地方在于洛庭的执政能力足够优秀,是他极为信赖和倚重的能臣,只是这脾气有时候让人不太喜欢,需要慢慢调教。
于是他挥挥手示意方巡和孙大成起身,目光直视洛庭问道:“既然你说的如此严重,为何均行公和魏国公不发一言?莫非在你看来,他们也是居心叵测?”
洛庭垂下眼帘,语调淡漠地说道:“在莫大人和王军机看来,区区一个少年的想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