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人跌跌撞撞跑向正楼,体力不支滚落在地,“噗”地咳出一大口血。
是种韬。
种韬血葫芦似的睁开眼睛,以刀撑地,试着爬起来,接连两次,膝盖都在半道跪回地上,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他,将他拽了起来。
邬瑾急急问道:“将军在哪里?”
种韬满脸黑灰,咬牙支撑,踉踉跄跄站稳,来不及去想邬瑾为何在此,立刻回答:“箭楼!”
邬瑾一颗心几乎坠到地狱里去。
箭楼?
震天雷炸毁的箭楼!
种韬提着刀,一瘸一拐去调兵力前往箭楼镇守,邬瑾则朝箭楼狂奔而去。
箭楼上下四层,本有一百一十个孔洞,此时坍塌大半,只剩下靠近内城的半截石壁还立着,满地瓦砾碎石,灰堆中掩埋无数尸体,不见活人踪影。
“砰”一声响,是一架云梯靠了上来,铁钩搭在城墙壁上,很快就会有大量敌军从此处爬上来攻城。
他张了张嘴,将“聆风”二字咽回肚子里——不能喊。
他站上废墟,急出满身虚汗,试图在一片废墟中寻找莫聆风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和莫聆风形影不离的游牧卿也不见踪影。
云梯“嘎吱”作响,有敌军正往上爬,眨眼就会到,而种韬调兵未归。
就在邬瑾五内俱焚时,忽然看到箭楼西侧二十步处,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攀在外墙垛口上,手指秀气纤细,用尽全力,扣住墙缘。
是莫聆风!
那只手险伶伶地攀住,手指尖血肉模糊,仿佛不知道痛似的,还在往上用力。
挂在此处的确实是莫聆风。
莫聆风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糊住她的眼睛,手上又湿又滑,无论她如何用力,手指都在一点点往外移。
她身侧是一架云梯——云梯上下断做两截,上端梯架没了车基支撑,紧紧贴在城墙壁上,游牧卿身背帅旗,一只脚勾住梯架,脸朝墙,倒吊在上面,两手扣住两侧木板,正在极力调转方向。
他一只手手掌被石块洞穿,使得动作越发艰难。
莫聆风使劲眨了眨眼睛,另一只手手指抠住石壁缝隙,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邬瑾立刻朝那只手冲过去,与此同时,云梯上翻上来一名敌军,没有看到距离较远的邬瑾,而是先看到了挂在墙边缘的莫聆风。
这名敌军冲过去,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