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的冷淡性子,毛骧也不多言,转而抱拳道:“小官人,主上又来谕令,让我等今日戌时前务必抵达金陵,好赶在夜禁之前进城。咱们要换艘船,还要甩开他人。”
朱塬微微点头。
又催了啊。
前世读史就发现,朱元璋是个典型的急性子,不止一次被臣下谏言‘求治太速’。这次能忍着让朱塬慢慢腾腾走了小半个月,也算耐心。
或者,还是条件不允许。
以朱塬的健康状况,太急赶路,是真会被颠没的。
想到朱元璋的急性子,再想想自己的三年计划,朱塬多少有些担忧。
毛骧早就对朱塬每次听到自家主上时的冷淡反应有所不满,但这位不是他能处置的,朱塬的孤傲之态也让他无意提出劝诫,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朱塬没再打量那艘大船,跟随一起走向就近堤岸边的一艘小船。
小只是相对。
这是一艘十丈左右能够进行海上航行的福船,尖底形制,利于破浪。
当下无风,朱塬看到当面的船舷一侧已经探出一排大橹。
这边朱塬在众人簇拥护卫下登上福船,周围很多人同样如此,这是近些日子的同行者,分为两类,一类是毛骧率领的一千军卒和负责操舟的船夫水手,另一类是被兵丁押解的山东各郡元廷投降文武官员及家属,这批人普遍衣饰鲜亮,但神色彷徨。
护送加押解,算是搂草打兔子。
不过,如果不是朱塬,只是押解任务,这份做好了没太大功劳搞砸了却要吃挂落的差事大概不会落到毛骧身上,更不需要动用一千精兵。
大军北伐攻掠如火,正是赚军功的好时候,突然被调离前线,毛骧这些日子对朱塬同样的冷淡也可见内心郁闷。
进入福船后段一间提前准备过的温暖舱室,安顿好朱塬,毛骧便离开去安排启程。
朱塬没理会其他事情,靠在铺了好几层褥子的软塌上,示意丫鬟小厮把舱内的炭炉拨旺一些,窗户也打开缝隙,然后找出这些日子一直在细读的论语集注开始翻阅。
读了两页书,船舱外再次出现人声,小厮上前打开舱门,一大一小两位男子招呼着进来。
前者是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身穿青衣,戴黑色纱帽,留着短须的脸庞有些瘦削,给人一种刻板教书先生的感觉,正是把朱塬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戴三春戴太医。
另外一个和朱塬同样矮个子的圆脸小童是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