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去,反正离京城也不远到如今才知,母亲是知道‘为人妇’与‘为人女’的不同,才舍不得我出嫁。”
庆茹笑道:“我亲迎礼那天,我娘一滴眼泪没掉,巴不得早早撵我出门哩。”
仪华和秀竹都笑道:“怎么会?”
庆茹道:“那天早起,我娘说,临出嫁了,最后帮我绞一次面,当作是送我。这本来是件好事,结果她一边帮我绞面一边说,女儿生来本无用,因我嫁得好,算是能给老王家光宗耀祖了。我听了就笑,我说,打小儿你们就挂在嘴边上,‘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都‘泼出去’了,我再怎么光宗耀祖,‘光’的也不再是王家的‘宗’,‘耀’的也不再是王家的‘祖’,除非你们在王家的祠堂里清清楚楚写明白我的芳名,子子孙孙以后都给我上香。”
听到这,仪华和秀竹就憋不住笑了:“你也真敢说!”
“都是实话么!”庆茹笑道:“我娘一个字都驳不回我,气得,恨不得拿那根丝线把我整张脸绞下来。”
虽然庆茹不太知书,嘴里说的都是下里巴人的大俗话,仪华心里却觉得这个弟妹很不俗——她很有见识,比许多被书本上大道理给骗了的女孩儿还强。
秀竹也喜欢她。又喜欢,又羡慕。自己是没有庆茹那样的通透劲儿,也没有她这样直言快语的胆量。想到这里,她最初好奇的念头散了,心绪变成怜惜:这样好的女孩儿,才新婚,回王府要面对着那么多的妾室度日,也不知她心里的憋屈有没有办法排解。
庆茹倒没有秀竹以为得那样憋屈。
起初自然也难过,合卺那晚楚王百般柔情千种蜜意,嘴里情话连篇,海誓山盟无数,结果第二天朝见完帝后回王府,带了一排预备收房的女孩儿给她看。
个顶个的漂亮,个顶个的聪慧。一看便都是正经人家的小家碧玉,知书达礼,不知被他从哪哄骗上手的。zw.ćőm
楚王倒是振振有词,说他肩上挑着绵延子嗣开枝散叶的担子,又欺负她读书少,说需要多几个通文墨的女子来帮衬她处理王府事务,还说这些女子对他如何痴情,他哪个都不舍得辜负。
庆茹被他气得浑身发抖,简直想要拿出她在娘家时的本事将他骂到闭嘴,然而碍着身份,加上刚嫁进门,根基不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强笑着点点头应承下。
从这一晚楚王便睡进了妾室房里,说是要雨露均沾。
庆茹独守空房,想起他昨晚在这张床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