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离了京。
因为太子的命令,他们此行并不急着赶路,早上辰时赶路,到了日暮时分便找住店的地方安顿好。百里恢弘身体还未大好,整日郁郁不乐,有时庄、曲二人看到他神伤,也会不由自主地伤感起来。
师叔也是个可怜人。
离玄山还有二百余里的时候,百里家与曲家便派了人来接他们。百里家来的人是个英姿飒爽的姑娘,名叫百里晴岚,给百里恢弘叫三公子,称曲归林为表少爷;曲家来的叫章隆,是曲家的管事,一见曲归林来了,立刻老泪纵横地拉了他的手,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遍,唯恐少了一根头发。
庄镇晓见了,心里多少是有些羡慕他们的。
曲归林也怕冷落了师兄,立马从章隆手里挣出来,又爬上了马:“章伯,父亲母亲小姨可都还好?”
“都好,都好。”章隆笑着点点头,这才去与百里晴岚一道和庄镇晓见礼。
等他们到了玄山,立刻被迎进了百里家在玄山所置的院子。曲家大夫人百里婵娟一早就和夫君曲彻过来了,身为家主的百里行露则忙着上下打点,连喝口茶水的功夫都没有。
百里婵娟见妹妹这样忙,便不好去打扰她。算算时候,儿子和弟弟也该到了,便拉着丈夫出去迎接,不多时,果然看到百里家的姑娘引着两个器宇轩昂的白袍少年打马而来。
曲归林也看到了他们,转头和师兄说了句什么,便催马跑近了。
“爹爹!阿娘!”曲归林跳下马,扑进母亲怀里。
“归林瘦了。”百里婵娟捧起儿子的脸,看到了丈夫眼里的泪花。
“我去看看云杪。”曲彻道。
庄镇晓以前总能在天时院里看到曲彻的身影,见他来了,连忙下马,躬身道:“曲伯父。”
“如今镇晓是庄院长了,伯伯可担不起你如此大礼了。”曲彻笑着打趣他,“你师叔呢?在车里?”
“夏明,快扶师叔下来。”庄镇晓回头道。
里头有个小童应了一声,便挑开帘子,扶着百里恢弘下来了。
曲彻见了百里恢弘,头一眼竟没有认出来,自那日玄山一别,到现在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百里恢弘竟憔悴成了这个模样。
“云杪,你”曲彻从庄镇晓的手里接过他,明明有千言万语要问,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百里恢弘对上他的目光,笑中带了些苦味,他虚虚行了个礼:“姐夫,我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