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着云垂野,要公报私仇呢。
其实这一层,扶渊如何想不到,但也是因为遮月侯云垂野,他不曾提过,打算自己毁家纾难,也绝不向云家借一分钱。
他拉不下这个脸。
自己实负云垂野良多,若是今日还借着陛下对云家的忌惮要钱,那他是个什么东西。
周同尘当然知道,自己想到的扶渊不可能没有想过,只是不知道他俩的渊源,便无从猜起了。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便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钟离宴留他用饭,他推过一回,便不再推辞,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一说一,钟离宴这个主子,可真的比连远殿的那位好伺候。
用完饭,钟离宴才吩咐两个内监,叫他们一起去帮周同尘搬账本与奏疏。待周同尘到了连远殿,已过了戌时了。
他是连远殿的常客,因为扶渊如今大伤初愈,身子骨顶多够他下榻走上几步,可他还要操心天下事,便只能让周同尘来跑这个腿了。
对于扶渊来说,周同尘是一个很得力的下属,假以时日,必定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
对于周同尘来说,扶渊是一个又难伺候,又想去接近的人,与其说忠君,或者说忠于太子,现在的他,不如说是忠于扶渊。
在扶渊面前,他甚至不敢有私心,更遑论贰心。
门前的小厮看他来了,根本不消通报,径直迎他进去了,过了二门,便看到连远殿的管事罗国光正指挥着连远殿为数不多的小厮婢女,把库房的箱子一抬一抬地抬了出来,全搁在前院里。
“罗叔,这是——”周同尘看着,还以为扶渊这是要嫁女儿备嫁妆呢。
“嗨,公子的意思,要拿这些经年陛下赏的东西,去和城东韩家换米粮呢。”罗国光说着,眼里全是心疼,“这些可都是我家哥儿以后留着下聘的东西啊!大多都是国库里成色一等一的宝贝,就这么——唉!”
周同尘心想你们公子用不用下聘都是两说,再者,韩家若真胆大包天,收了扶渊的东西,可就离砍头抄家不远了。
“罗叔,您看开些,上神这是做大事呢。”天色已晚,周同尘不愿多耽误,便劝了两句。
罗国光知他有事在身,便不敢再多话,为他指路道:“公子刚用过晚膳,此时应该在书房呢。”
“多谢罗叔。”周同尘一拱手,便朝着罗国光指的方向去了。
连远殿比起文山殿,虽小,却不失精致。这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