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再也回不来了。
谁知雪停的时候,他们的师尊也不在了。
那是他几乎是傻的,看到浑身是血的师尊倒在血泊里,看到百里师叔疯了一般地冲过去,看到魔族退兵,九重天其余的残部,无论何种身份,都为他师尊屈下了双膝。
他师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说他严厉也好,雷厉风行也好,不近人情也好,都是肤浅世人看到的肤浅皮相;是关照晚辈也好,春风化雨也好,平易近人也好,不过是他们这些片面的人对他的片面之辞。
他的师尊啊,是天地间最刚烈,最清白的人。
他永远都记得那时热血染军旗,须臾鲜血冷然,经年殷红褪色
庄镇晓骤然惊醒。
环顾几周,却发觉自己仍在天时院,窗外北风萧萧。
此日此夜,城里城外必定有许多人难以入眠,而最心伤的,莫过于百里恢弘。
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句“求仁得仁,又何怨”,他那时觉得,这不过是无可奈何的自我安慰罢了,夫子同窗之前大言不惭,还挨了好一顿斥责。如今他才知道,求仁得仁,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他像是魇住了,一闭眼就是一手的温热,直冲肺腑的血腥气。
“师兄,大师兄”怀里的人余温尚在,头却毫无生气的垂在他怀里。和受伤时不同,彼时他还可以感受到对方紊乱剧烈的心跳,情况不好,但至少人还在。“你你”百里恢弘颤抖着,把人搂得更紧,后半句已是泣不成声。
上一世,他自以为大义凛然地赴死,可曾为师兄想过半分?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肆虐月余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风雪停了,天上的月亮却不再如期而至。
月如期,你食言了。
世上只剩了他们两个,跪在他们身后的庄镇晓曲归林他看不见,其余或端跪或肃立的人他也看不见。
泪如雨下。
大师兄,我错了,你回来吧你回来吧,我以后绝不惹你生气,绝对听你的话师兄你真的舍得走吗?小镇还小,怎么撑起这个天时院?你舍得走吗?你舍得我吗?
他原是不舍得的,不然也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不会费尽心机地谋划至此。他原是想求一个长长久久,可天命在此,他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一命换一命。
即使染上了百里恢弘的温度,月如期的身体也渐渐地冷了下来,曾经凌厉的眉眼垂着,薄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