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了许多天,待从浑浑噩噩中解脱出来时,小丫头的身子已经凉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问她们的名字。
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
小姑娘永远留在了地窖里。
一路逃亡,半程死生,他悲愤,他不甘,他恐惧,他沉沦。
他记得自己在那个地窖里待了很久,陪伴他的就只有那座无名孤坟。他只是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样离开那里的,不记得那间塌了一半的瓦房最后究竟是成了什么样子。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额间生有“天选之人”标志的年轻人。
“钟、钟离”扶渊肯定这个人姓钟离,却不知他到底是谁。他与陛下,与阿宴,毫无相似之处。
年轻人看到他,愣上一愣,从身上撕了块极其难看的布条,像系抹额一样系在了额头上,挡上了那颗星星。
“看来我们是一样的人。”扶渊笑笑,“兄台怎么称呼?”
“礼尚往来。”那人道。
“君明。”扶渊说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权。”年轻人简洁明了。
这名字扶渊熟悉,一时间却也想不起来到底从哪听过。
“你中毒了。”钟离权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你修为应该不低,却被人下了毒,封住了经脉。”
“下毒?”扶渊诧异,“什么毒?可有解法?”
钟离权上下打量他一番,勾勾嘴角,又不言语了。
“我来自沧海之上。”扶渊道。他耸耸肩,示意自己该说的都说了。
“原来真的是你,”钟离权像是又有了兴趣,“这种毒叫‘让江山’,甭管多厉害,吃了都会被封住经脉,让江山了。”
“这算什么,”扶渊不解,“它有什么用?”
“有人想要你性命,但有人想要你的活口。”钟离权斜斜靠着,翘着的脚尖一点一点,“你怎么想?”
“我听说,”扶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是天命之子。权兄怎么想?”
“什么天命之子,”钟离权嗤笑一声,“不过是两个在这乱世里讨生活的可怜人罢了。”
“我不想死。”扶渊直截了当。
“我也不想。”钟离权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们去哪儿?”扶渊跟上他。
“先给你解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