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扶渊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初一上来叩门,说云垂野要回云都了。扶渊忙从床上滚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匆匆下了楼。
“侯爷不吃了饭再走?”扶渊拾掇好出来时,正看到云垂野一个人站在玉兰树下,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上神,侯爷他吃过了,头走才叫我请您起来的。”初一低声解释。
扶渊:“”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绝对还不到辰时,便道:“侯爷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云都路远,身子怕是吃不消的。”
“不瞒你说,我瞧着陛下的样子,不是太好。”云垂野斟酌着用词,“云家只是生意人,无意卷入这些纷争。再者,云家势力太大,也怕被人猜忌了去,连累上神。商人趋利避害,我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说的也是,那小神也不多留了,侯爷路上小心。”扶渊认真道。
云垂野没有想到扶渊说不留了还就真的不留了,他失笑,如同扶渊一般直言道:“上神,你既不喜卷入这些争斗,还留在这是非之地做什么?不如跟就跟我同回云都,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扶渊一怔,云垂野的样子,不像是随便说说的。
“君不见‘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入尘网中,一去三十年’?”云垂野笑着望他。
扶渊堪堪回过神来,笑道:“侯爷这话不假,但小神毕生所愿,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耳。世间百态,个中滋味,总要亲自去尝尝的。再者,此事我涉及颇深,早就不是一走了之就可以解决的了。”
云垂野也笑,他心中舒了一口气,看来是自己心急了。眼前尚且稚嫩的少年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单薄身影相重合,他说既以一身乱江山风雨,又何惜此身存亡安危,世不可避,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还说这世间最狠毒的算计,就是把自己也当作棋子。
皆出自当年那个枕石漱流之人。
“是我思虑不周,唐突了上神。”云垂野客气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
“哪里唐突,我该多谢侯爷愿意收留才是。”扶渊看着云垂野上了马车。
“傀儡蛊的事情回了云都我会替你查,若有其他事需要帮忙的,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我能帮尽量帮。”云垂野坐定,挑开帘子,探着头看他。
“那就多谢侯爷了。”扶渊笑容灿烂。
二人道了别,赤骥便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