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琼说道:“审公此法,太过缓慢,而如审公适才所言,公孙瓒已遣其子去往向张飞燕求援,则若用审公此法的话,我只怕张飞燕部已到,这易京我军挖掘的沟堑尚未近之!那么至其时也,外有援兵,依仗坚城,这易京恐怕就遥遥难克了!是以,审公此策不可取也!”
审配说道:“然用将军此法,为妻小计,城内力战,将军奈若何?”
淳於琼说道:“人力有时而穷!只要我军猛攻不休,城内士气,必会瓦解!”
审配连连摇头,嘴角冷笑,不以为然,说道:“易京城内的守军将士,多是公孙瓒的旧部,对公孙瓒甚是忠诚,所谓‘同仇敌忾’,这个时候我军若猛攻不止,他们的士气怎会轻易低落?我断言,反而只会越来越抵抗顽强!”
袁谭沉吟说道:“先生既云同仇敌忾,则掘沟堑,便有用乎?”
审配说道:“挖掘沟堑之余,可示城内,只诛首恶公孙瓒,余皆可恕,城下之后,并允许他们带妻小还乡。如此,他们既没有了生死的紧迫,又一天天看着我军挖掘沟堑、逼近城下,则他们的士气就一定会越来越恐慌!而恐慌的气氛一旦蔓延开来,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战斗的意志了。到那个时候,公子再一道招降之书,则他们内部就必会瓦解。我军适时展开进攻,克城有何难哉?”
“张飞燕部若至,如何应对?”
审配说道:“张飞燕部要来,他肯定不敢从西而来,而一定会走涿郡,也就是从易县的北边来,我军可广遣斥候,密切关注易县北的局势,候张飞燕至,遣兵一部,先往阻之,即可也。”
袁谭细细思之。
实话实说,他觉得审配的建议倒是颇有道理的。
只是虽觉审配此议有理,袁谭这个时候却也不能采用。无它缘故,便是因审配与他非为一党。审配拥戴的不是他袁谭,而是袁尚。
他因笑与审配说道:“先生此议,固然颇佳,然以我之见,淳於将军之议,也是甚好。”
审配喟然长叹。
袁谭问道:“先生缘何喟叹?”
审配说道:“公子不从我言,那么大可仍用淳於将军之议,继续猛攻易县,看看到底能不能如淳於将军所言,把易县攻克!以我看来,只怕”
说到这里,审配不再往下说。
袁谭问道:“只怕如何?”
审配嘿然一笑,说道:“只怕到最终,这易县还是打不下来,终究还得用我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