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劝不走她,就去叫陆峥嵘。
陆峥嵘说:“瑾妹妹,莫要贪杯,当心喝醉了。”
苏怀瑾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这点儿桂花米酒,醉不了人。”
“罢了,你想喝就喝吧,为兄陪你。来人,撤了这些残羹冷炙,上些新菜。”
苏怀瑾摆手,摇摇晃晃起身:“我刚吃饱,不陪你吃了。要不,换个地方喝?”
陆峥嵘说:“屋里闷热,不如去花园?”
“好啊。”苏怀瑾揉着太阳穴往外走,眼神却在瞬间恢复清明。
这个陆峥嵘,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驿馆花园。
他们在假山后面的凉亭里对酌。
陆峥嵘说:“瑾妹妹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尚是待罪之身,能有什么打算,等还清王府的债务再说吧。哎,阎王债可真是欠不得。”
陆峥嵘笑:“阎王债?广陵王成阎王了?”
“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追债很凶的债,不要欠。”
陆峥嵘很自然地引出自己关心的话题:“说起来,你为什么突然离开王府,还坚决不肯回去呢?广陵王待你不好吗?”
这句话,才是他搞今天这么多事情的真正目的吧。
真正熟悉的人,不需要见面,一个脚步声就能辨别出来。苏怀瑾很确定,那日广陵知府大堂上,广陵王就在屏风后面,结果,陆峥嵘承认他也在。
这说明陆峥嵘早就投靠了广陵王。
冷静下来想想,以广陵王的品性,绝不会将她置于牢狱之中,唐清江不敢擅专,私自做对她不利的决定。一定是陆峥嵘,仗着自己是京城高官,恣意妄为。
他先把她弄到大牢里,再保释她、认她做义妹、对她热情款待,对她实施“胡萝卜加大棒”策略的是陆峥嵘。
她就是陆峥嵘讨好广陵王的筏子,这个认知让苏怀瑾无比清醒地认识到一点:除了广陵王,目前没有人真心待她。
陆峥嵘用自己的庸俗心思,衬托出广陵王的好来,这也算他为广陵王尽了一份力吧。
苏怀瑾是学美术的,常年写生,练就了她细致入微的观察力。陆峥嵘下意识地往假山那边看,瞒不过她的眼睛。
假山后面有人在听,应该是广陵王。她君子端方的广陵王,被这个家伙带坏了,变成听墙角的小人了。
既然广陵王在听,那她就把心里话统统告诉他吧。
苏怀瑾起身,朝假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