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方门下居然如此无用,既不能藏匿行踪更不知及时毁灭凭据。
刘文静能抓住他,其他人自然也能。
别看刘文静眼下云淡风轻如同说闲话,当时的情景想必是险之又险。
如果抓住那人的不是刘文静而是裴寂,那封书信自然早早就摆上了父亲的案头。
父亲不会认为是谢书方胆大妄为,只会把这一切当作自己授意……一想到此,李建成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这次全亏刘文静,自己才堪堪避过一场灾厄。
至于销毁书信自然是理所当然,那等东西留在世间就是祸害,落到谁手里都可能闹出一场是非。
至于刘文静最后那几句话,说得虽然是谢书方,实际每句话都是指戳自己。
如今长安城中文武百官加上世家门阀子弟无数,这些人最大的本事便是蜚短流长,这等事要是走漏风声,自己乃至整个李家的名声都要受影响。
昔日杨广为了夺太子位害死兄长,李家若是重演旧事,岂不是为外人耻笑?
都怪谢书方这个混账!李建成紧咬牙关,心内怒气难消。
可是他也知道,这时候还不能对谢书方动手。
刘文静好不容易把事情压下去,如果自己处理谢书方,很可能让这件事重新闹得沸沸扬扬,于自己更加不利。
刘文静低头整理文牍,并未抬头看,便在心里勾勒出李建成此时的反应。
他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不会再有余波,谢书方也不至于受什么处置。
不过从今天开始,谢书方注定被赶出李建成所属的圈子,太子的亲信中怕是没了他这号人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刘文静心中说不出的爽利。
什么百年世家,什么乌衣王谢,又有什么用处?
如今天地翻覆,一切规矩都要重新订立,新的世家崛起老的世家分崩离析,这是自南北朝开始就形成的规矩。
此番只要自己能再立几件功劳,便可以振兴家业,让自己的家族成为顶级世家,把那些老旧门阀彻底打翻在地!他低声道:“殿下息怒,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
至于二殿下,臣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有陛下福泽护佑,二殿下纵遇些许凶险,也定能化险为夷。
殿下身负辅政重任,千万人的身家性命系于千岁一身,还是该以国事为重。”
李建成依旧气愤于谢书方的盲动与无能,并没有开口。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阵,除了粗如牛喘得呼吸声,便再没了其他动静。
过了不知多久,李建成终于说道:“肇仁言之有理,是某莽撞了!依肇仁看来,东南之事于我李家可有妨碍?”
“杨广倒行逆施荼毒生灵,天下人无不切齿衔恨,此番东南之变乃是他的报应。
依臣所见,杨广此番定然难逃公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