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风望着被拆开的信,两手握了拳又松开,只对外喝道:“赵全!”
赵全和范忠是范朝风从小的随从,俱跟了他有十几年。如今书房是两人轮值管着。今日却是赵全的班。
湖衣就有些讪讪地,道:“湖衣有些馋醉仙楼的松云糕,赵管事就要帮湖衣去买。湖衣只好在这儿帮他看着书房。”又挨近了范朝风,“范大哥别生赵管事的气,他也是为了湖衣的事儿。湖衣代他向范大哥陪个不是。”就福了福,雾蒙蒙的大眼睛望着范朝风:“还望范大哥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次。”
范朝风劈手夺过信,转身就进了书房。
湖衣还想跟进去,范朝风就在里冷冷道:“你要再进书房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湖衣愣住了。她自跟了范朝风,已有数月,早已知范朝风为人温和,是个谦谦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赖着范朝风在他的府邸住下来。她为人机灵,知晓只要攀上范朝风,这辈子就能脱了贱籍,不用再过那粉墨生涯。她们做戏子的,无论男女,除了平日练功唱戏,还要佐酒陪客,和那为妓之人一样,能从良不容易。从了良,还能攀上权贵,这流云朝三百年来,似乎还从未有过。湖衣有鸿鹄之志,是起了心要做这第一人。
范朝风的府邸是辉城一处不起眼的庭园。地方不大,就住着范朝风从京城范家带来的家仆和亲兵,只是平日里休息见客的场所,并不是正经行辕。湖衣现下是此处唯一的女子,未免以女主人自居。一面帮范朝风打理衣食住行,一面又笼络从范府跟来的仆从下人,倒也被她套出点话。知晓范四夫人那是出了名的不能容人。范四爷也宠着那位夫人,现下在外一住大半年,居然也不近女色,端得是个难得的正人君子。湖衣那要攀上良人的心又盛了几分。
赵全从外匆匆买了糕回来,赶紧地就给湖衣送过去。他跟着范朝风这许多年,也了解范四爷的些许习惯。以前只有四夫人能入了四爷的眼。不过这男人吗,既然开了荤,知了那事的趣味儿,偷鸡摸狗就是顺理成章的事。这湖衣姑娘虽然出身不好,可挡不住颜色实在好,虽稍不如四夫人,可胜在新鲜有趣会逢迎。四夫人是没人比得上,可那脾性实不是一般男人能忍的。赵全就很看好这位湖衣姑娘,说不定,他们四房第一位姨奶奶就非这位湖衣姑娘莫属。这有一就有二,他赵全的妹子颜色也好,不久就要入府当差,多半会分在四房风华居。就算为了他妹子的前程,他也得好好帮帮这位湖衣姑娘。
湖衣却正在自个儿屋里生闷气。她虽未还陪客过夜,给男人佐酒调笑却也是惯了的,自知道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人起了那心,是个什么样子。她在这范四爷身上也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