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跟四爷闹,动不动就泪眼蒙蒙让男人来哄的四夫人,可亲可敬多了。却也不敢多言。
等林氏走后,听雨就禀报了安解语明日出行的事儿。
安解语挑挑眉,就道:“给大嫂那儿传个话,就说我身子不好。明儿不去了。给我道个恼。”
听雨吓了一跳,忙道:“四夫人三思。这府里的人都去,就咱们四房不去,岂不是落人把柄?”
安解语不理,一面让阿蓝过来服侍她梳洗。
听雨很是尴尬,还要劝。
安解语已卸了钗环,换上软绸睡袍,就吩咐道:“阿蓝过去走一趟。就说天色太晚,已来不及预备着,恐明日误了大家的好事儿,就不过去添堵了。还望她们玩得痛快。记住要一个字不错说与大夫人听。”
阿蓝进府没多久,已是把四夫人当了主子。凡安解语交待的事,俱办的妥妥贴贴,又年纪小,比听雨等大丫鬟少了几分私心,加上是新进府的,跟安解语的原身并不熟识,眼下便成了安解语身边的第一得用之人。
阿蓝就领命而去。
听雨便退出去,找了秦妈妈说话。
秦妈妈听说了,急得了不得,让人去追阿蓝回来。哪知阿蓝脚程快,已去到元晖院里。
大夫人只当四房有急事,就召了阿蓝进来。
阿蓝这个棒槌却是做得好,一席话原原本本说出来,就把大夫人气得倒仰。却又发作不得。小程氏日前求了她好久要给安解语没脸,她一直拿捏着不肯松口,也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的意思。直到范四爷最近风声水起,她才有些着忙,便小小地使了个袢子。安解语若是聪明,自会过来低头认错。却万万没料到对方直接摔脸子不去。
大夫人也恼了。给脸不要脸,小户人家的女子就是上不了台面,遂冷冷道:“知道了。明日你们自便吧。若是太夫人怪责下来,还得你们四夫人自己斟酌。”便躺下歇了。
阿蓝回到风华居,给安解语回了话,又有些担心,问道:“四夫人,太夫人会不会怪责我们四房?”
安解语已是困了,迷迷糊糊道:“我已让秦妈妈去方嬷嬷那里去道恼。太夫人是个明理的人,不会为难我们。”
阿蓝又等了一会儿,看四夫人已是睡着了。就下了里面的鲛纱帐,外面的锦帘挂帐却依然留着,因安解语嫌都放下太气闷,和现下一般的夫人小姐的习惯却是大不相同。
又把那围着淡棕色细棉纸的床头灯移到墙脚,只微微的一丝光照过来,鲛纱帐里的人若隐若现,如神仙妃子般。
秦妈妈从太夫人的春晖堂回来,却见安解语已是睡下了,就叹口气,吩咐阿蓝道:“在外间值夜要警醒,别一觉睡到大天亮。我听见可是不依的。”
阿蓝平日里睡卧警醒,这值夜的差事已是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