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放着三把樟木交椅和两张小几。
“坐,喝什么茶?”宋绘月解下披风,搭在屏风上,笑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田吉光逐渐褪去了局促和羞涩,见李俊冲茶,连忙道:“多谢俊哥,我随意喝点咸的就好。”
他又挑了靠门边的椅子坐下,对宋绘月道:“大娘子,我差点没进的来,怎么叩门都没人应,最后我在角门叩了许久,说是给您送东西的,一个洗衣裳的大娘才出来开门,又盘问了我许久,我口水都快说干了,才让我在厨房里等着。”
李俊泡了茶放在小几上:“咱们这大门是铜墙铁壁,楼太尉用拳头都砸不开。”
宋绘月坐下,伸手烤了烤火:“东西拿到了?”
“是。”田吉光连忙弯腰去开箱子,箱子不大,里面放着本一指厚的账本。
宋绘月接在手中,打开来翻动,抽了几页细看。
这是胡家从商道走私青白盐的明细账,细到了哪一年哪一日,几斤盐,从哪里出,全都清清楚楚。
屋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李俊剥花生喝茶的声音,田吉光捧着茶杯,悄无声息喝两口,又悄无声息看两眼——趁着银霄不在,多看看大娘子。
宋绘月看完后,合上账本:“真账本?确认过了?”
“是,”田吉光连忙放下茶杯,“贺当家来信说是把胡家所有账目都偷了出来,在榷场一页页翻找,从里面找出青白盐一项,重新抄录的,贺哥怕有假,又从宽爷那里盗了一本,两者比对后,相差不大,有差距的,应该是沿途的损失。”
宋绘月满意点头:“胡家的账本还回去了?”
“是,都按照您的吩咐,和气生财,”田吉光奉上热茶,“不过胡家吓得要死,关门闭户查了很久,账本送回去之后也是担惊受怕,怕有心之人利用账本生事,行事小心谨慎,胡金玉认为是赵家做的,横着心,一鼓作气把赵家吃了下去。”
宋绘月点头:“抄了几本?”
“三本,您一本,榷场藏了一本,贺哥家里藏了一本。”
“足够了。”宋绘月点头,撕下来第一页和最后一页,又让李俊拿来笔墨,写下一封信,吹干墨迹,连同撕下来的两张账目一起折成个方胜,交给李俊。
“明天给燕王看看。”
李俊顺手揣进怀里:“行。”
宋绘月看向田吉光:“再给老贺一封信,告诉他以和为贵,若是胡金玉前往我们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