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知壑默然,憋了半天,说:“楼下连花生都没有,只有这个。”
其实他本来是想买花生的。
阮宓没接陈知壑的话,自顾自地说:“小时候,我爸就喜欢这么喝黄酒。有一次,在我上一年级的时候,我爸喝酒的时候,偷偷给我喝了一口,等我妈回来以后,闻到我一声酒气,狠狠地和他吵了一架。”
“从那以后,我爸就再也不当着我的面喝酒了。但是我知道,他书房的柜子里,一直都藏着一瓶黄酒。”
“他这一辈子,就吃亏在酒上。我妈因为他喝酒,和他离婚了。现在也因为喝酒,年龄也不算太大,中风了。”
阮宓喝了一口酒,自嘲地笑了一下:“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死不悔改,今天居然还偷偷在书房喝酒,被我逮个正着。”
“这瓶酒,就是他一直藏着的那瓶,本来我都打算扔了,想着他藏了这么多年,应该是好酒,我没舍得扔。”
看了一眼陈知壑,阮宓说:“你说,这就是命吗?”
陈知壑晃了晃脑袋,说:“是这么回事,人各有命,很多事看似杂乱无章,其实绝大多数人都在被命运牵着走。”
阮宓呵呵一笑:“没想到你居然信这个,不该说人定胜天吗?”
摇了摇头,陈知壑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在我这,我命由我,也由天。”
如果放在前世,陈知壑可能不信,但是连重生这种吊诡的事都能发生,陈知壑很难不对命运产生敬畏。
“你记得黄欢吗?就是有一次我们在食堂二楼吃饭的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女生。”
阮宓一愣,歪头想了一下,问:“就是那天晚会上给你送花的那个女生?”
陈知壑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怎么突然说起她?”
“她去世了,白血病,晚期。”
阮宓一脸的惊愕,去世了?
陈知壑又喝了一口酒,说:“你明白那种无力感吗?就是你知道自己不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结局的沮丧。我曾经一度以为,我是被上天垂青的人,应当遇难成祥,这件事给了我当头一棒。”
能够重生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幸运,谁能不被这天大的馅饼砸晕,以为自己是天定的主角呢。
阮宓叹了口气,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沉默了一会儿,阮宓说:“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挺无力的。但是人终有一死,谁也躲不过,无非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