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地问道。
陈希之脸上浮现一抹愁容,十分罕见地叹道:“这小子命里跟我犯冲,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准备发动的时候来。原本想着让薛涛给他找点麻烦,那也是个没用的废物,连个十六七岁的毛孩子都拿捏不住。花魁那边也没指望,林疏月这丫头估计被裴越迷住了,多半已经是他的人。离开荥阳之前,我确实不打算用陈猛,但路上陡然想明白一件事。”
“何事?”
“你要布一个局的话,最害怕什么?”
“布局当然害怕被人看穿。”
“不对,你虽然在武道上天赋比我强,但做局这种事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布局有很多种,纯粹的阴谋绝对无法成功,只有一半阴谋一半阳谋才是王道。阴谋引人入局,阳谋奠定胜局,就像现在这盘棋,局至中段,我已经看出你的伏手,可是却已经无力回天。”
王黎阳盯着棋局看了片刻,点头笑道:“确是如此,那么你认为布局的人最害怕什么?”
陈希之又拿起那枚棋子,忽然将其丢在棋盘上,登时将棋局撞得七零八落。
她面色凝重地说道:“不守规矩的搅局人。”
王黎阳恍然大悟,随即不可置信地说道:“裴越真有这般本事?”
陈希之不由得想起自己在横断山中的岁月,那些事情不知耗费她多少心力和银子,渗透朝堂重臣,勾连军中显贵,甚至连七宝阁都被她拖下水,最终目的只是为了掘刘家的祖坟。
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世上没有别的方式比这种报复更痛快。
然而那盘棋才刚刚起势,就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年轻人打碎了棋盘。
起因只是因为她最看重的冷姨找到了失散十多年的女儿。
如今她被迫待在灵州,冷姨却已经和她分道扬镳,再联想到早就形同陌路的叶七,陈希之只想将裴越一刀一刀剁成人棍。
但仇恨并不会蒙蔽她的双眼,所以很认真地回道:“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丧门星,没有他搅和不了的局。”
王黎阳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样说我便明白了。”
陈希之没好气地道:“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你掏空家底好不容易凑出来的千把个人遇上裴越,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王黎阳无奈道:“那些人与我无关,我又不是皇子,自己掏老本帮朝廷做事,那不是脑子有病?”
陈希之怪笑道:“你如今可是天下第二,皇子算什么,皇帝也能做得。”
王黎阳连忙摆手道:“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能算计彼此,这是一直合作的基础。”
陈希之忍俊不禁,而后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轻飘飘地说道:“陈猛以为那些马匪是弃子,难道他以为自己不是?你弄来的那千把个人,还有灵州那几位大人物,其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