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很简单,这些人本就是谷梁亲自带出来的,而且是特意为他准备的班底,就算他表现得没那么优秀,这五百人的忠心和能力都没有问题。至于其中被塞进来的五十名勋贵子弟,早已被打散分在五队当中,经过这大半年的操练与洗脑,他们已经和其他普通士卒没有区别。
在永州和云州,他推行蜂窝煤的过程很顺利,所以身边这队锐卒没有受到很困难的考验。
此刻面对挡在自己面前的数十士子,裴越面沉似水。
他的坐骑便是当初裴城送来的那匹名贵马驹,如今已然高大雄峻颇有灵性,仿佛是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杀意,马儿渐渐变得躁动不安,不断打着响鼻。
“可是裴钦差当面?”
严东楼已经无法开口,士子中另一人便站出来,虽然他面对裴越时脸色如常,但闪烁的眼神已经出卖他的真实想法。
裴越懒得理会他,声色俱厉道:“钦差办事,尔等却聚众围攻,莫非是想造反?”
身后数百骑同时厉喝:“尔等想造反吗?!”
这等声势终究不是几十个埋首故纸堆的士子可以抗衡,人的心理便是这么奇妙,如果裴越选择跟他们讲道理,且不论能否胜过这些以口舌之争为兴趣的读书人,无形当中也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
然而如今这声数百人同时发出的厉喝,却直接不管不顾先给他们扣上一个罪名。
“裴钦差,我等皆为有功名在身的学子,怎会与造反这种事牵连在一起?”那为首士子神色慌张,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他身后那些身形单薄的读书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商羽被这二三千人团团围住,虽然他并未示弱或者显露怯色,但一味的沉默和约束属下的举动,让领头的近百士子气焰水涨船高,故而才有严东楼骂骂咧咧的举动。
只不过,裴越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待遇。
“五息之内立刻散开。”
裴越目光越过这些人,看着面露羞愧之色的商羽。
那为首士子心中畏惧,可是却也不敢就这样让路,因为此刻严东楼已经无法说话,若不能完成家主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害怕自己的下场会十分凄惨。一念及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钦差大人,学生们不敢阻拦大驾,但后面这些人窥视本地数日,又伤害无辜百姓,总得给我们临清人一个交代吧?”
“交代?”
裴越回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然后嘴角微微扯动,寒声道:“全部抓起来!”
邓载面色微变,嘴唇翕动,最终却没有开口劝阻。
跟随裴越而来的数百铁骑早就心中不忿,此刻听到命令哪里还会犹豫,立刻便有第一队军士下马抓人,连好不容易被布条包住伤口止血的严东楼都没有放过,将所有围在裴越身前的士子全部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