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那句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确是好诗,只不过仅有一句难窥全篇风貌,令人有些惋惜,不知裴爵爷是否愿意将此篇补全呢?”
裴越神情自若地道:“此句是我无意中听来,并非我所作,更不知要如何补全。”
开什么玩笑,让他把长恨歌写出来不是自讨苦吃?这首诗不同于那两首词,其中大量用典,裴越压根没法解释,而且他也没有随便改动原作的能力。
刘仁吉打个哈哈,此事便一笑而过。
接下来便是月下楼的侍女,只见她缓缓转动花灯,后面同样是个“裴”字。
墨凝擅画,但她之所以选择裴越,并非是这少年权贵的素描图如何惊艳,更多的是因为她历来性情跳脱,想要和谢新词玩闹罢了。可是堂上的这些人并不知情,见她同样选择裴越,许多人的脸色便很难看。
九大家是灵州人捧出来的花魁,眼下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一个京都人,这让堂上高官名流们的脸面往哪放?若非刺史薛涛还能保持一脸平静,恐怕某些人早就按捺不住,即便畏惧裴越的文采也要闹上一闹。
随着云来阁、松竹馆和佩玉阁的花灯依次转过来,上面尽皆一个“裴”字,这下不光是那些才子们如丧考妣,就连别驾刘仁吉都微微变色。
裴越自己同样有些吃惊。
段雨竹之前在剑舞时大胆示警,所以她选择自己不算意外,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彻夜长谈,那便不必等日后再寻机会。坐镇八楼的谢新词也可能选择裴越,因为这位花魁既爱词作,同时还是薛涛的人,想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连续出现五个“裴”字。
刺史薛涛看起来还算镇定,但笑容已经略显勉强:“裴钦差不愧是少年英雄,能得众花魁一致青睐,不失为芙蓉宴上一段佳话。”
裴越此刻锋芒尽敛,谦逊道:“方伯谬赞,可见灵州乡风淳朴,特意照顾我这个外乡人,怕我没人选中会丢了颜面,此皆诸位教化之功。”
与方才的犀利和缜密相比,裴越这番话姿态放得比较低,因为他已经察觉到局面有些失控,所以尽可能挽救一二。
事情果然向他猜测的那样发展,接下来萧清吟、李枕书和谢新词三位花魁均写了一个“裴”字。
芙蓉宴原本是皆大欢喜的场面,往年这些花魁们顶多会有两三人选择同一个名字,那便已经算是惊人之举,然而与今夜八个整整齐齐的“裴”字相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
最左边那位来自秋江楼的侍女感受着堂内严肃又冷峻的气氛,不由得身体微微颤栗,在刘仁吉严肃的眼神注视下,她艰难地转动花灯,那上面是林疏月潇洒飘逸的亲笔字。
裴。
“哗——”
此刻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