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转头看着山下路边那抹清冷孤傲的身影,微笑道:“你说的没错。相对而言煤场这边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利益纠葛。只要对这些矿工们好,他们自然会记在心里,不像有些人永远都喂不饱。”
王勇最缺乏的便是急智,他隐约听出来少爷是在说那些贪得无厌的大官,可似乎还有别的含义,只不过一时间想不明白。
裴越并未解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做,将来的事情暂且不提,明年我帮你寻摸一个好女子,让你风风光光地成亲,也免得你老子娘担心下去。”
王勇今年十八岁,换成大户人家的男子早就有了孩子,他的父母自然比较着急,已经跟桃花暗示过好几次。
“不用送了,忙你的事去。”裴越摆摆手,走下煤山,与等候在路边的叶七汇合,简单聊了几句后,便在亲兵的簇拥下快马奔向京都。
……
翌日清晨,京都南郊十里亭。
十余位随从领着马儿在旁边的山脚吃草,亭中两个年轻人对面而坐。
谷范比起去年更英俊,最近去广平侯府拜访的勋贵内眷愈发多了起来,话题总是离不开尚未婚配的谷家四少。他的大哥和二哥都已娶妻,家眷都跟在南边,平时休假的时候也能见上一见。谷三哥则在西境边军,比谷范也只大两岁,暂时压根没有娶妻的打算。
“商号这边有麻烦,我却得去南边,你一个人能撑得住吗?”谷范难得地正经起来,脸上的表情既担忧又带着歉意。
裴越微笑问道:“信不过我?”
谷范看了一眼他放在旁边的单刀,莫名叹了一声:“有些人要倒霉了。”
裴越不理他,话锋一转问道:“谷伯伯在南边还顺利吧?”
谷范登时没好气地说道:“你问我?我老子给你的信比家书还要多!”
裴越尴尬地挠挠头,到现在他已经分不清当初谷梁说的是真是假。关于当年那个名叫凌平的书生,也就是谷梁口中裴越的亲生父亲,他这大半年也打探过,然而却没有任何结果。不光是凌平仿佛不曾存在过,就连他的生母也查不出什么消息。
然而叶七又能证明,曾经确实有凌平这个读书人,他和叶七的父亲叶敢立下婚约。
就算谷梁有所隐瞒,叶七总不会说谎,所以裴越根本无法判断,到底凌平这个读书人身上有什么秘密,自己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纵如此,谷梁对他的照顾却做不得假,这九个多月来从南边寄来八封长信,虽然没有涉及军事机密,却将南边的风土人情详细介绍。裴越通过这些书信,对大梁的南边已经非常了解,尤其是边境上的局势和地理。
想到这儿,裴越便对谷范说道:“到了南边后,劳烦你替我向谷伯伯问安,希望他能保重身体,切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