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沈默云竟然要让他去坐镇京军南大营?
很快一股恐慌从他心底泛起,因为谁都知道沈默云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既然开口,就算不是皇帝的授意,那也说明皇帝赞成这个想法。
他无比艰难地转过目光,很大胆地看了一眼开平帝。
皇帝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有些淡漠。
这让李柄中的心瞬间跌进冰窟里。
对于皇帝的心意他虽然没有王平章和沈默云那样了解,可毕竟做了很多年的天子近臣,当开平帝没有任何犹豫的时候,他的命运便已经不可逆转。
谁让他没有谷梁那样的军功,没有路敏那样盘根错节的勋贵支持?
满心苦涩无法言说,李柄中只得躬身说道:“臣愿为陛下分忧!”
开平帝淡淡道:“李卿果然是国之干城,朕心甚慰。京军十分重要,李卿不可轻忽,要为朕守好南边的大门。”
“臣,领旨谢恩!”
十月末的天气有些寒冷,偏殿中自然很温暖,然而这种温暖对于李柄中来说宛如火炉,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从五军都督府到京军南大营,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明降暗升,尤其是这些年局势越来越明朗的前提下。可对于文官出身且没有军功的李柄中来说,这无疑是非常明显的降职。更令他恐惧的是,这或许只是皇帝的一步缓棋,等他赴任南营之后,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寻个由头继续收拾他。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柄中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和六皇子的接触并不频繁,而且也没有任何越界的举动,这次请刘质帮忙照顾李子均,说破天也只是自己不愿长孙出事,跟太子那个位置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以前和刘质的接触并未隐瞒,皇帝应该早就知道,为何眼下会突然发作?
这时有一个小太监入内禀报,随即有一名面白无须的中年内监踩着小碎步进来,在御案前跪下说道:“禀陛下,奴才奉旨前往刑部观察,现在特来复命。”
开平帝道:“详细说来。”
内监便从裴越和李子均上堂开始说起,从头到尾,连裴越和刘质的对话都没有任何遗漏,一直说到最后,裴越的护卫叶七带着证据上堂,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太史台阁的乌鸦。证据则是两个刀客,根据太史台阁的核验,这两人是西吴东山王氏的旁支子弟,他们受丰城侯府管家所请,于京都东面官道上伏击裴越。
根据李府管家供认,此事由李子均独自策划。
听着内监特有的纤细嗓音,李柄中两眼一黑,差点昏倒在地。
无论是王平章、路敏还是西府三位知院,此刻的表情都显得异常严肃。
李子均如果只是派人袭击裴越,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是当这件事牵扯到西吴的人,性质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