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老臣不知,或可召沈大人入宫一问。”
开平帝微微摇头道:“沈卿才出宫不久,朕有事命他去办,区区一介小儿,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方才你也看过裴戎的辞爵奏章,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王平章眼神微凝,缓缓说道:“老臣谨遵圣裁。”
开平帝面上泛起微笑,抬手指着老者说道:“当初你可不会在朕面前打马虎眼,如今这副模样又是扮给谁看?有话直说便是。”
王平章告了一声罪,沉声道:“裴戎所为称得上罪大恶极,但是陛下也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志大才疏性情乖戾的纨绔子弟而已。若只为治罪这样一个人,引起军心动荡,确实得不偿失。依老臣看来,陛下不如准许他辞爵之请,命其长子裴城承继爵位,或可破例加恩,荫封其子为三等定远伯。”
大梁武勋爵位并无世袭罔替之说,而是降等袭爵,譬如当年定国公裴元去世后,裴贞承袭爵位时仅为三等定远侯。待裴贞率军拿下吴国边境重镇虎城,因功封赏晋为一等定远侯,死后才追封为定国公。
裴戎的爵位是一等定远伯,按照惯例,如果裴城此时承袭爵位,应该是定远子爵。
国公之爵并不分等,子爵和男爵亦如是。
侯爵和伯爵则分为三等,依次晋升,这便是大梁的爵位制度。
至于王爵,那是天家血脉的自留地,大梁百年来从无异姓王出现。
开平帝沉默片刻,而后淡淡道:“就按你说的办,至于裴戎,以后就待在定国府里修身养性,不要再出来了。”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虽然碍于裴家在勋贵府第和军中的影响力,贵为天子也不能将裴戎直接问斩,可若仅仅是将其圈禁在府中,并不会引起人心骚动。
王平章领命应下,裴戎既是勋贵,还在五军都督府里挂了一个职衔,此事自然要由他这位西府之首处理。
开平帝将那份奏章放到一旁,又问道:“如今京都外围的山贼已经全部剿灭?”
王平章答道:“回陛下,算上绿柳庄的战果,已阵斩山贼七百三十二人,生擒六十九人,京都外围已经肃清。”
开平帝脸上并无喜色,依旧肃然,面色深沉地道:“朕再予你三个月,解决山中那些逆贼。”
王平章虽然贵为大梁武勋第一人,且世人都说皇帝陛下对其十分信重,然而偏殿内的宫人皆知,这位魏国公在陛下面前极其谨慎,从未当面反驳过陛下的决定,便是有不同意见也会很委婉地提出,所以东府那位右执政曾当面讽他年纪越老胆子越小。
然而此时听到皇帝这句话,王平章出人意料地摇头道:“陛下,此时动兵不妥。”
皇帝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王平章直言道:“陛下,如今已是九月,天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