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沈安承离婚那年,他女儿六岁,跟着他前妻改嫁……”
兰亭暄拳头握得死紧,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爸爸不会挪用公款炒币!更不会跳楼自杀!”
她的声音沙哑悲怆,像是失怙的小兽,虽然力量弱小,却张牙舞爪要捍卫自己最在意的人。
楚鸿飞目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同情,递给她一张纸巾。
兰亭暄却没有接过纸巾,只是仰起头,好像只要这样做,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在楚鸿飞的印象里,兰亭暄一直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他们这些专业的人有时候都自愧弗如。
现在她的样子,却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一个一直坚韧顽强如同凌霄花的姑娘突然情绪崩溃,就像一支五彩琉璃杯突然碎在冰面上,那种不可言说的脆弱有股直击人心的力量。
钢铁直男最是无法招架这种女人。
楚鸿飞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有些笨拙地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一下。
这时,徐记茶餐厅半掩的门被人轰地一声推开。
穿着羊毛裙式大衣的田馨绷着脸,带着一股寒气大步走进来,愤怒指向楚鸿飞:“楚鸿飞!你再这样私下里接触我的当事人,我可以去你们局里举报你!我能让你马上停职审查,甚至被逐出警队你信不信!”
田馨以为楚鸿飞是在“诱供”兰亭暄。
楚鸿飞愕然回头,却躲闪不及,被田馨揪住肩膀,直接被“提溜”起来。
当然,田馨没那么大力气,是楚鸿飞顺势站起来的。
田馨本来是想把楚鸿飞骂一顿再带走兰亭暄,结果一眼看见兰亭暄不对劲。
她脸上血色尽褪,苍白似雪,眸子里的伤恸铺天盖地,像是被禁锢起来的野火,无时无刻不在熊熊燃烧。
田馨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她和兰亭暄从大一就认识了,到现在也有七年时间,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兰亭暄这样失态过。
七年来,田馨早就习惯了兰亭暄永远平静超然的高冷,从来没有什么能够难倒她,也从来没想过,原来悲伤到了极处,就是无法遏制的愤怒。
可她没有爆发出来,整个人像是被埋在情绪的荒原,上头压着千斤重担。
田馨倏然觉得鼻子发酸,一把抱住了她,“阿暄我们走!我这就带你走!”
她半扶半抱着兰亭暄站起来,恶狠狠对楚鸿飞说:“楚鸿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