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这话,对杨松芸来说,就像是掉入无尽深渊的途中,发现自己突然被一棵斜斜伸出的树枝给托住了,没有继续往下掉。
她抬头,泪流满面地看向卫东言:“他不仅在外面有女人,还在家打我……我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离婚以后,我怎么活啊?再说凭什么我要把丈夫让出去?!我跟他结婚十五年!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二十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年,就这样浪费在他身上,我只配净身出户吗?!”
但凡阮兴贵没有这么一毛不拔,杨松芸也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她没有说出这句话,但是卫东言和兰亭暄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兰亭暄其实觉得阮兴贵是死有余辜。
卫东言静静看着她,等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阮太太,阮先生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他哪一天死于非命,就让我找你要一样八年前的东西,交给另一个人保管。”
杨松芸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卫东言她没想到,这个律师连这都知道!
但转而一想,这个律师能帮阮兴贵做全盘转移财产的规划,那肯定对他们家的财产,他们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连她都不知道阮兴贵到底有多少资产,但这个律师肯定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杨松芸犹豫不决地说:“我先生并没有把那件东西交给我,是他去世之后,另一个律师把他的遗产清单给我,我才知道……”
杨松芸话到一半倏然停了下来。
她狐疑看着卫东言,脱口而出:“既然你帮我先生做财产清单,为什么不是你把遗产清单交给我?而是另外一个律师?”
卫东言冷冷看着她:“阮太太,这个问题,需要我回答吗?如果不是你那天向阮先生隐瞒,让他没有来得及在合约上签字,轮得到别人向你公布遗产清单?”
杨松芸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阮兴贵果然是想换律师,另外立遗嘱?”
卫东言摆出一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的凶狠模样。
兰亭暄更是忍不住了,不想继续跟杨松芸磨叽。
她咳嗽一声,朝杨松芸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示正在录像!
卫东言也明白了,面无表情地说:“阮太太,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你刚才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杨松芸眼神闪烁着,手里紧握着拳,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可是如果我把东西给你们,你们翻脸不认人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