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听罢,眼眸微微眯起来,颔首道:“此言有理,纵是也该先只怕也未必能教他这样俯首帖耳。”
也该先吓了一跳,慌忙道:“陛陛下这话咋说的,奴婢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鉴哪。”
朱元璋一挥手:“住口,听邓千秋说。”
邓千秋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金四被自己的亲族所蛊惑,可这也说不通因为金四乃是高丽人,他纵还有家人,可入了中原,只怕早已和家人断干净了联系。”
“甚至卑下曾经怀疑过,这金四必定信奉过什么,只是从他的起居来看,实在找不到一丁半点的痕迹。若他当真是什么神仙鬼怪的所谓虔诚信徒,断然不可能一丁点的痕迹也没有。”
“那么,卑下唯一能怀疑的方向,就是金四一定受了一个身份高贵的人指使,他是一个奴婢,一直以来都侍奉别人,久而久之,反而对主人产生了依赖,言听计从,这等事也是常理。”
邓千秋说的言之凿凿,是因为他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患者,再者,是他已排除了所有的方向,这是他唯一的方向了。
朱元璋拧着眉道:“你继续说下去。”
邓千秋道:“可卑下确定了方向,却发现又到了一条死路上,卑下查到,这金四此前在神宫监,甚少接触宫中贵人。此后侍奉了太子,更不可能受太子的指使。就算这宫中真有贵人指使他,却又对不上,卑下说过,这个人必定生来富贵,久在宫廷,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掌握许多宫廷之中的秘辛,而且能令金四这样的人死心塌地。”
朱元璋惊异地看着他道:“生来富贵才可使他死心塌地?”
邓千秋笑了笑道:“金四这样的奴婢是这样的,他们自己出身低贱,所以对高贵者才奉若神明,言听计从。可越是这样的人,他对于同样出身的人,必定弃之如敝屣,哪怕这个出身的人此后”
邓千秋说到这里,吓得突然噤声,忙道:“臣有万死之罪。”
虽话没有说完整,但该懂的都懂了。
朱元璋倒没有生气,而是道:“朕本就是布衣,朕的妻儿,当初也是布衣,这些朕不知多少次在诏书中言明,朕以布衣而取天下,古今一人而已,有何说不得的!”
邓千秋心里吐槽,其实刘邦也算半个。
当然,他不敢说,却是翘起大拇指:“这才是陛下圣明之处”
朱元璋瞪他一眼道:“你他娘的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