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北阙,接受万民膜拜。把这些都经历过以后,我才明白虚名就像是阳光下亮晶晶的蛛网,一戳即破,一吹即散,留不下任何痕迹。只有一家人在一起,亲密无间,坦诚相待,相濡以沫,白头偕老,才是值得一过的人生。姐姐,你是对的,我到现在才懂得这个道理。
平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姚苌逼迫陛下献出玉玺,把皇位禅让给他,以换取活命,陛下性情刚烈,如何能答应他?劝说了一个多月,姚苌失去耐心,露出獠牙。
八月的一天,下了点小雨,暑热已经消退,秋风送爽。大堂里响起剧烈的争吵喝骂,随后一行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我走进去,陛下盘腿坐在蒲团上,抬头看向我,两眼血红,我接触到他的目光,明白大限已到。
“朕不能答应他们……”
“是……”
“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能遂了这帮宵小的愿。”
“臣妾明白……”
“你把宝儿锦儿叫来,朕的女儿,不能受辱于羌胡。”
“是……”
我去后院唤来两个女儿,让她俩去见父亲,自己进了内室。诜儿躺在褥子上酣睡,他昨天着了凉,鼻塞头痛,我讨了些草药给他煎服,让他睡一觉发发汗。我坐在他身边,端详他可爱的小脸,我的儿子,他带给我多少快乐和希望,但他来不及长大了,不能像他父王那样纵马驰骋开疆拓土。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我没能力保护他。
我抓起一只蒲草枕头压在他脸上,为防止他挣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诜儿难受地扭动着,两只手挣脱开来拼命抓挠,把我的手臂抓出一道道血痕。我咬紧牙关,不出声,不松手,诜儿,只要一会儿,你再忍一会儿就好了。他的小手抓住我的手腕往外拉扯,然后他摸到了我的手镯。那一付羊脂白玉的手镯,我戴了好多年,诜儿从小就拿在手里把玩,他看不见但他能摸出来,他不再挣扎,只是紧紧攥住手镯,直到两手软软垂落。
我泪如雨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事先把手镯取下,这样他就不会知道杀害他的是他母亲,他临死时该有多么伤心啊。
大堂里传来女儿们的尖叫声,我抹了把眼泪,起身赶去,该我面对的就要面对,逃也逃不掉。锦儿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宝儿还在堂中逃窜,陛下手持宝剑在后面追赶。宝儿从小顽皮好动,不输于他弟弟,我一直说她不像女孩子,以后找不到婆家。
宝儿身体灵活行动敏捷,陛下一时追不上她,累得气喘吁吁。宝儿看到我,忙叫道:“母亲救命,父王要杀我。”向我跑来。
“父王杀了妹妹……”宝儿大哭着扑向我。
“别怕,娘在这里,没事的。”我抱着她,不住安慰。
宝儿把头埋在我怀里抽泣,我抚摸着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