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也是如此,跟上来的士兵不多,被满地的人头吓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密集的箭雨倾卸而下时,我全身一紧,随即放松下来,一切都结束了,这个折磨了我十几年的人,让我遭受了无数次挫败的人,终于被我从世间抹去,从此我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没有嫉妒,没有渴望,没有期盼,没有恨……
什么?他居然没有死,他从箭堆底下爬出来,狼狈不堪,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快,对准他射,不能让他跑了!”我急得大叫。
那么明显的目标,金盔金甲,白色大氅像天鹅展开的翅膀,无数支利箭紧追在他身后,却没有一支箭能穿透翅膀将他留下。这一刻,我看到了天意,我预感到大秦可能翻不了身了。
白虏不来攻城的时候,就四处掳掠,把富裕的关中平原变成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人间地狱。周围的郡县全被击破,长安成了一座失去救援的孤岛。
内线送来消息,慕容冲打算攻打骊山守军,我想这可能是最后的翻盘机会了。早在去年夏天,白虏大军尚未到达长安,父王派高阳公苻方前往骊山设防,牵制贼寇。白虏围攻长安大半年,苻方眼睁睁看着,不出一兵一卒,现在敌人杀到门上,他这个缩头乌龟也就当不成了。我派人联络苻方,要和他前后夹击,把白虏一锅端掉,若能把慕容冲当场斩杀就再好不过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鸟语花香,处处生机盎然,骊山脚下却是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苻方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被白虏一击即溃,等我带着人马赶到时,他已死在战场上,军队瓦解,死的死,降的降。贼寇回头杀来,所有的压力都落到我身上。
与鲜卑交战的一年来,我失去了两个弟弟,好几位苻姓王公命丧敌手,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经验丰富,且极度的小心谨慎。我从不贪功冒进,也不冲锋在前,我在身周安排重重防护,把自己放在最安全的位置。我要保住自己,不是怕死,而是为了父王。父王年事已高,身边能用的人越来越少,我若不保,没有人替他统帅全军,父王就得亲自出马了。
贼寇刚打了胜仗,气焰高涨,我方受苻方败亡的影响,士气不振。我见势头不好,传令撤退。胜败乃兵家常事,手里的牌不能一下全打光,保存力量才是最要紧的。
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一彪人马突破中军紧追而来,领头那人金盔金甲,白色大氅上绽放出朵朵血花。
“苻晖,不要跑,你敢不敢与我真刀真枪打一场?”
我回头,看到他从枪尖戈矛里直冲过来,血色残阳映照在他身上,剑眉凤目,英姿勃发,有如天神降临。
血液加速流淌,心脏像擂鼓似的嗵嗵作响,我只觉兴奋异常,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