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说话。
“慕容冲进宫时只有十二岁,从皇子沦为娈童,用身体取悦当权者,被天下人耻笑,他承受了多大的屈辱,有谁同情过他,有谁为他说过一句话?就连史书上,对他也全是贬损之词。”沐弘指着道整,“你不是擅长劝诫吗?陛下喝酒你要劝,陛下带女人乘车你要劝,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哔哔个不停,陛下做出玷污名声的事你怎么不劝?眼看他糟蹋一个孩子毁掉他的一生你怎么不劝?”
道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支吾道:“燕国覆灭,陛下没把慕容氏灭族,已经很宽厚了……他不过是个俘虏,一个战利品而已,只能任人处置……历史上这种事多得是……”
“他不是人,他只是个战利品?好啊,现在这个战利品把秦国打败了,长安成了他的战利品,任其糟蹋。风水轮流转,对此你有什么可怨恨的?”
“你总是站在鲜卑一边。”道整再也坐不住,站起身扛着竹笈就走,气愤地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沐弘看着他走出门,走到院子里,光头反射着阳光,闪闪发亮。以后确实不会再见面了,何必搞得这么不愉快。他心里的火气倏然消失,喊了一声:“道整……”
道整停住脚,迟疑地侧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沐弘走到门口,“慕容冲的时间不多了,不久你就能听到他的死讯。那时你若能释怀,就为他念一卷经文吧。”
道整大惊,忙问:“你怎么知道……慕容冲是怎么死的?”
“被他手下将领所杀。”
“长安又要乱了……”道整喃喃地说,“你全都知道,还要回去?”
“是。”
“你能救得了他?你能逆天改命?”
“不能。”沐弘淡淡一笑,“就像你曾千方百计阻拦陛下伐晋,就算知道拦不住,也要试一试,尽了力才能心安。”
“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道整嘴角抽搐,大哭起来,“论忠心事主,我比不上你和张夫人,论矢志修行,我比不上王妃……我自诩胆识过人,和你们相比,什么都不是……”
余婶抱着一袋东西从外面进来,看见一个和尚站在院子里嚎啕,以为白日撞鬼,吓得转身逃了出去。
沐弘走到道整身旁,拍拍他肩膀,递上一条面巾,“别哭了,你还有大把的时间修练,提升道行……公主那边,拜托你多加照顾……”
道整答应,擦了脸,郑重道别。
送走道整,沐弘回到堂屋拿行李,余婶跟进来,把口袋塞给他:“刚摊的烙饼,放了猪油肉末,香得很,带着路上吃。”
沐弘谢了,装进行李,和余婶道别,离开了小院。身后,余婶仍在不敢置信地嘀咕着:“这院子是我的了?我上辈子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