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远方,万事小心,家里我会安排。”
在场的人都落下眼泪,只有慕容冲的眼眶是干涸的。情感的火焰在一夜间焚烧殆尽,少年的眼眸如同熄灭的炉膛。
慕容冲磕了三个头,起身离去。可足浑氏哀嚎一声,哭倒在地。作为旁观者,沐弘也切身感受到母子分离撕心裂肺的痛苦,正要安慰她两句,一抬头见少年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大门外,来不及多说,赶紧跟了出去。
人马重新启动,从横门出城。阳光穿过行道树,洒下斑驳的光点,风吹过,树叶飒飒,漫天飘落。沐弘忽然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就像是枝头的树叶,大风一刮,就四散漂泊,由不得自已。看着前面裹着斗篷的身影,沐弘在心里默默保证:别难过,还有我呢,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队伍里带了一架精致的马车,里面铺着软垫,装饰华丽。出城后,慕容冲就弃马乘车,蜷缩着身子在车厢里睡觉,沐弘放下车帘,让他疲惫的身心得以休憩。
一行人沿官道向东北方向前进,昼行夜宿,沿途的郡县得到通知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众人,盛情款待。慕容冲借口身体不适,对宴请一概拒绝。沐弘推却不过,参加了两次,很快就发现,地方官员感兴趣的是禁军统帅吕光,围着他极力奉承,一百名羽林卫也被安排得妥妥帖帖。沐弘在长安小有名气,出了京城就无人知晓,他的官级低微,只有主簿、参军一类的低阶官吏过来虚与委蛇一番。
吕光掌管禁军,与地方行政并无交集,但他是天王身边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的,官员们即使不指望他去天王面前说好话,也不能让他抓到错处说坏话。沐弘心想,其实客栈里那个无人问津的家伙才是天王的最爱,但在旁人看来,他被逐出长安,失去天王欢心,已是无足轻重,没必要在他身上多花力气。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历来如此。沐弘只是担心,生性敏感的少年,能否承受。
一连几日,慕容冲都窝在马车里,沐弘骑马走在队伍中,一些风言风语就传进了耳朵。
“整天呆在马车里,像个女人似的。”
“他在宫里,不就是当女人用的吗?”
一阵Yi
邪的笑声。
“据说他和他姐专宠后宫,旁人莫进,把陛下迷得晕晕乎乎。”
“是吗?”
“怎么不是,长安城人人皆知。”
羽林卫大都是官宦子弟,其中不乏贵族出身,对宫廷秘事兴趣浓厚。
“这么说姐弟俩都上了陛下的龙床,是轮流上还是一起上?”
“这可不好说,要看陛下的驾驭能力……”
沐弘气得发抖,怒目而视,那些人毫不理会,污言秽语滚滚而出。
“据说他姐封了妃,怎么就把他赶出来了,还赶到那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