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盾牌,摆弓步支撑住盾牌;长枪手将长枪搁在盾牌手肩膀上,枪尖从盾牌的间隙里伸出;刀斧手手持斧柄专斩马足,弓箭手半引弓弦,等待步营统领发令。用一千轻骑兵去冲击鱼鳞阵,那是有去无回,沐弘不明白染干将军是怎么考虑的。
轻骑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中间地带。他们手里没有兵器,后背捆着两筒羽箭,此时他们从马鞍边摘下角弓,在飞驰的马背上弯弓搭箭,放出一波羽箭,落入晋军阵中。晋军阵地里出现一些波动,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空缺立刻被后面的士兵补上,阵型丝毫没有变化。
轻骑冲得更近了,沐弘看到后面的弓箭手拉紧弓弦,箭头斜对着空中。要放箭了,沐弘心里一紧,这一轮箭放出来,不知有多少骑兵能够生还。
轻骑并没有冲击晋军阵地。当箭雨升到半空时,他们早已分成两队,向两边散开。他们紧贴着鱼鳞阵的边缘,在无数面盾牌前一掠而过,姿势轻盈,快速绕到侧翼,把晋军的箭雨抛在马蹄卷起的尘土里。
“疾风营果真是骑射了得,来去如风。”沐弘赞叹。
疾风营散开后,跟在轻骑后面的重甲铁骑显露在晋军面前。五千名骑兵,浑身包裹在黑色的铁甲里,头盔罩住整个头颅,只露出一双眼睛,手持一丈三尺的铁枪,凶悍可怖。他们胯下的马匹比普通的马高大魁梧得多,马身上也覆盖着厚甲,保护住它的脖颈和胸膛。虎罴营的骑兵就像是一座座装甲的堡垒,排列成队,在疾风营飚出后,他们就开始启动,起步缓慢,渐渐加速。当轻骑散开时,他们已达到最快的速度,骑兵手中的铁枪放平,准备好冲刺。
“放箭,快放箭!”步营统领大吼,声音紧张得变了调。疾风营的轻骑兜转回来,在虎罴营两侧不停射箭,压制晋军的弓箭手。
与此同时,燕军掌旗官挥动令旗,号角声高亢,燕军方阵开始冲锋,烟尘腾空,大地震动,犹如狂潮席卷而来。从沐弘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场景,虎罴营冲在最前方,宛如雁头,两边阵列是展开的双翼,雁行阵就像一头展翅飞翔的大雁直扑敌营。沐弘心生震撼,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如此具有艺术的美感。
黑铁的重甲犹如一股浊流冲上褐黄色的砂岸,砂石分解崩裂,出现缺口,后面更多的砂石补充过来,堵住浊流。两侧方阵犹如银色的海潮一层层拍打着堤岸,海岸线往后退缩、推前、再退缩,反复拉锯。沐弘站在山头,看不清厮杀的细节,只有那震天的喊杀声、惨叫声、马嘶声、金铁交鸣声破空而来,撞击他的耳膜。
似乎老天也不忍目睹人类互相杀戮的景象,在空中扯起一层黄云,遮住太阳。风速一阵紧似一阵,卷起漫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