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片骂声中冷静地去看了看那些考核过的作品,相较之下,我还是心服口服了的,至少是那幅限作,人家的秋是多么丰富的,一派丰收之景,也有画树画菊的,一看就是很精心的,不像是我着实是拙略了。
我想了很久,觉得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太高抬我了,导致我真的就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了的,完全是散漫之态,还轻敌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的吧!
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是个过街老鼠了,随同成绩一起下来的还是个逐客令,我被赶了出来。还是苑主有先见之明,她大概是早就把一切看在眼底了,那天来看我的时候就是给我提醒着呢!
我竟是如此后知后觉,初来乍到被抬得那么高,这要是连个入门考核都过不了,别说是苑主不留我了,就是苑主有意留我,那也还能有我的好日子过的吗?不被那些闲言碎语围攻死都算是不错了的。
看热闹看笑话的人迟迟未走,我也没底气去驱逐她们,也不再有人为我说话,面子原是自己挣来的。
直到墨青来了,她是来传达苑主的意思的:“苑主说,之前的规矩她已经同阿茹姑娘说过了···还请姑娘收拾完东西走好。”
“嗯,愿赌服输,我···马上就走。”也没什么好打包的,我空手而来,空手而归,就那几幅画不过都是形式,记在心里里,有纸有笔就还在。
一路走出去,连门卫都是斜睨着我的,一出门就先挨了一个石子,正中我的额头,我并没有看见是谁。无处可去,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沿街走着,突然就被一群孩子给围攻了,他们又是往我身上泼墨谁,又是拿东西砸我,我一吼刚要发作,他们就又一哄而散了。
我心里当然很不是滋味了,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还能去哪里?在某个低矮的巷子里窝了一会儿,到了傍晚时分,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鹤涧湖,夜幕降临后这儿就没什么人了,借着湖水我只把脸上弄干净了,身上的墨迹洗不掉了。
我靠着湖边一角的那棵大槐树疲惫地睡着了,晚上作梦梦见了辛可嘉,他骂我好没出息,好给他们丢脸,醒来的时候,脸颊上满是脏兮兮的泪痕,人也是混沌的。
一时间,突然好怕见到人,讨厌人的那副嘴脸,像是周木白画室里的画一样扭曲可怖。
“走开,哪里来的小乞丐,别占我的地盘。”我还未完全清醒,就先被一声吼惊醒了。
我揉着眼站起身来乖溜溜地给人家让了位,白日的时候情绪倒是好了许多,也想通了,不行还真的跳湖去啊!
一次不行,今年不还有两次机会的吗?现今最关键的是我得先想好要怎么养活自己,总不能熬不到下个月先把自己饿死了。
可就是要当个街头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