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便走出了一位清瘦的老人,他看到裴砚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你这,成何体统。”
裴砚连忙上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二叔祖,裴砚无礼了。”
而后才说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裴老太爷听说他是因为公事才弄成这个样子,方才没有生气,“既是这样,便先去梳洗吧!”
等裴砚重新整理梳洗齐整了出来,那裴老太爷便已经坐在了他书房的书案前。
老人半点儿没有忽视裴砚进来时眉眼间的细微表情,而后轻笑了一声,“怎么?还是那等臭脾气?不肯叫人进你的书房?”
裴砚抿了抿唇,沉默了半停才淡淡笑道:“那不过是年少时不懂事,学那些高深莫测的前辈养出来的坏毛病,二叔祖就莫要再取笑裴砚了。”
这个话说得裴老太爷十分满意,他摸了摸胡子从书案后走出来,指着放在书案角上的一叠公文道:“虽然圣上对你信任有加,但是你也应该清楚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的,你是我裴家的子孙,更要清楚身上肩负着的责任。”
裴砚连忙低声应是,等这一番教导完了,才开口问道:“二叔祖此番入京,可是有什么打算?”
裴老太爷摆了摆手,“有两个老朋友,要我过来看一看,悄悄儿地来的,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姐姐都没有得到消息,这边你也不要泄露出去了。”
说完又便直接往外走,“等我见过了那两个老朋友,便会自行回去,你就莫要再管了,见你如今在京城一切尚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是裴砚的二叔祖,也是裴家现如今真正的掌舵人,更是前几任的首辅。
可惜当初牵扯到了夺嫡的事情当中,道半而离席。
好在手段老辣,虽然没有选对人选,可也没有落下什么大错,好歹还能荣归故里。
而他曾在礼部任上多年,门下弟子无数,这大启的朝堂上,学生不知凡几,也给裴氏一族的崛起,提供了足够的支撑。
裴砚能如此平步青云,离不开如他一般的裴家先人积累下来的人脉和资源。
“如何就忽然看上了个顾青山?”
老人在上马车之前,忽然笑着随口问了一句。
裴砚却知道,这是老人今日出现在自己府里最重要的原因。
他面上的波澜不惊,声音仍旧是那般温润平和,“李首辅有意要查五年前淮安的案子,已经在陛下跟前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