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顾锦圆一向比普通女子在男女之防上看得更开一些,此时也未免有些尴尬。
下意识地就要别开视线,然后便发现对面的人比自己更加窘迫。
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狼狈和无所适从,目光更是投在一旁的柜门上。
饱读诗书恪守礼制的裴大人,在他此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大概也没有遇到过这样尴尬的时候吧?
不知为何,他这样的反应,顾锦圆莫名的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那份窘迫立刻被冲淡了些。
方才在那水榭中,便听到不少少女在谈论时下最年轻的吏部侍郎,言辞中藏着的都是少女心事。
想着她们那些溢美之词,想来这些年轻的小姑娘们如何也想象不到如谪仙一般的裴大人,竟然会露出此等窘态吧?
外头那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何,聊着聊着,竟从政事上谈到了家常,你来我往互相吹捧不亦乐乎。
顾锦圆原本姿势就奇怪得紧,一时半会儿还好说,这时间拖得长了,便有些撑不住了。
柜子底下本就被裴砚占满了,她将将靠膝盖撑了点儿地方,着力点原本全在膝盖上。
随着时间的延长,膝盖就有些受不住,因而悄悄地将重心王屁股上挪,可她屁股底下就是裴砚的小腿。
她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坐在人家一个大男人身上,因而这要坐不坐的感觉更难熬。
眼看着外头人的话题已经引申到他们家某位公子的书法上去了,她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道:“给我挪点儿地儿,撑不住了。”
裴砚终于将视线撇过来看了她一眼,但立刻就移开了,然后缓慢地将后面那条腿挪开。
谁知道这柜子上头还挂了个东西,这一动,就磕到了柜子。
外头俞景非陡然警惕出声,“谁!”
顾锦圆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往柜门的方向看过去,然后脑袋便嗑在了一个硬物上。
她立刻反应过来,在裴砚痛呼出声之前,再一次捂住了他的嘴。
大概是真的磕得太重了,她似乎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泪花。
还好俞景非判断错误,直接去了窗边检查,没有查到什么,便干脆和另一个人一起出去了。
书房里再一次恢复宁静。
柜子里的两个人却一动不敢动,又等了好一会儿。
还是裴砚先动作,却是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