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信,又担心父亲也累的病倒,便让邬意和父亲一起睡,自己拼了两条长凳,睡在床边。
他把药温在炭边,夜里起来添了两回炭,送邬母解了两回手,又把药喂邬母喝,也感觉邬母有所好转,鸡叫时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自己放心睡了一个时辰。
他睡的警醒,忽然听到邬母低低哼了两声,翻身而起,伸手去探,就见邬母身上又如火炭一般烧了起来,脸颊通红一片。
他暗道不好,立刻让邬意去请唐百贴前来,自己端那碗剩了一小半的药来,托着邬母坐起,喂她喝下。
邬母一口药吐出来大半,面色枯黄,嘴唇暗紫,竟然已是垂危之像。
邬瑾心急如焚,轻声道:“阿娘,慢慢的喝一点药吧。”
邬母勉强睁开眼睛,缓缓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将药吞了一口下去:“老大”
她说话时,气息如火,声音沙哑至极,短短两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眼角湿润,纵然有泪意,眼泪却也随之干涸。
“阿娘,我知道您不舒服,您别怕,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把药喝了,我再喂您喝点热粥,肚子里有了东西,才能好。”
邬瑾慢慢将这点药喂下后,李一帖带着唐百贴赶了过来。
李一贴搭脉半晌,又看了看昨日唐百贴的方子,见方子开的对症,便没有改动,只对邬瑾道:“你母亲现在好比一只陶罐烧在炉上,水已烧干,火却正旺,陶罐随时都有碎于火中之险,这时候我把柴火一根根撤下去,你们要慢慢灌上热水进来,这样陶罐才会完好无损,不管水、汤、粥,只要不用凉的去激她,就都有好处。”
邬瑾一一记下,奉上诊金,送李一贴出门。
整整一日,一家人烧火,煎药、做饭、炖汤、烧水、熬粥,忙了个不可开交。
邬瑾守在病床前,把这些汤汤水水,一一送到邬母嘴边。
及至傍晚,邬母回转过来,睁眼看着邬瑾,哑着嗓子问:“老大,我只是伤风,吃着药,慢慢就好了,你快去睡觉。”
邬瑾听她说话时,嗓子好了不少,连忙去炭火旁去拿汤。
碗放的久了,碗边滚烫,他没松手,匆匆端到床边,放到凳子上,扶着邬母半坐起来,用汤匙吹凉了喂她:“您睡的时候我也睡了,现在不困。”
他只盼着邬母能多喝几口,哪知邬母只喝了三口,就把头偏到一旁,不再喝了。
邬瑾低声道:“阿娘喝口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