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下午一点差一刻,刚刚过了午餐时间,所以我就……”看到云雀的眼神,灰椋识趣地闭上了嘴。
三个小时不算太久,应该没耽误什么重要的事。至少暂时还没有。
“刺客的尸体呢?”她问,“应该也被送回来了吧?”
“已经送去实验室了,渡鸦先生正在解剖……”
“什么?”云雀揉了揉太阳穴,“见鬼,这是谁下的命令?”
“是那个脾气很暴躁的老夫人。”灰椋紧张地说。
云雀很少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这次却是个不幸的例外。真不该邀请雪鸮回黑衣厅主持大局,“独断专行”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而生的。
她一把掀开身上的毛毯——灰椋尴尬地别过头去——接着爬下床,捡起床头柜上的马裤和皮甲。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手指变得笨拙了许多,连系扣子都很吃力。
“看来只输血还不够,”她说,“我得服用一些治疗剂。”
“……当然,女士。”灰椋盯着旁边的窗子说。
云雀很快穿好了靴子,“别扭扭捏捏的了,小子,莫非你刚刚是闭着眼睛给我包扎的?”
他尴尬地大声咳嗽起来。
看来他还是能管住嘴的嘛,云雀心想。“好了,我需要一些治疗剂的原液,过会儿回来取。黑塔现在还教这个吧?”
“……是的,女士。”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虽然比对方矮了一个头,云雀还是拍了拍灰椋的肩膀,“欢迎加入黑衣厅。”
她留下一脸茫然的药剂师,快步走出了血疗室。
帕维尔·塞杜就坐在门外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听到云雀开门的声音,他立刻抬起视线。
“所有猎巫人都是像你一样的怪物吗?”
“所有贵族的次子都像你这么无礼吗?”云雀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还是说你的教养和礼貌都丢在上城区了?”
“……抱歉,我没有恶意。”他耸耸肩,“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要是换成一般人,现在多半已经见到摄魂女神了。”
“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是个虔诚之人。”
“我母亲是个虔诚之人,所以我和我哥哥都会背诵至善圣经。相信我,这是个令人痛心的悲剧。”他轻叹一声,接着合上手里的书,“你的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太好,也许现在下床不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