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戏台子广场的时候,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有几个人早早起来打水,见到景向文打了招呼,提着水往自家回。
懒尿背着个烂了窟窿的竹筐朝着戏台子后头走去,景向文叫住他,问他干啥去。
“向文啊,我去给家里猪弄点草吃吃,再不吃怕是饿得跟我一样了!”懒尿露出黄黄的牙齿,笑着说道。
懒尿本名叫景安平,但是从小懒得出奇,村里人传这人晚上撒尿都不愿意下床,拿了瓶子对着口解决,被人取了外号懒尿。
“你那猪还活着呢?”景向文知道他家喂着猪,但又听说已经饿死了。
“瞧你说的,活着呢嘛。”
“都混到吃草的份上了。”
“吃草长得结实。”懒尿说道。
“不过这旱了好长时间了,哪还有草?”
“戏台子后头,老树根家后面的沟沟里,我昨天发现的,嘿嘿!”说完,便朝着戏台子后头走去。
树根叔家后头有草?景树根是雅欢的父亲,因为年轻时候赌博输了房子,被村里给安置到了戏台子广场后头的两间土坯屋子里。
雅欢长大后,常年在外打工,树根腿脚不好,一个人也挺可怜。
景向文转了一大圈,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直叫,回家正好赶上他娘在烙饼,拿起一张狼吞虎咽起来。
景鸿展从外面回来,尽显疲惫的样子,看到烙好的饼,也跟着吃起来。
景向文眉头一皱,“爹,你啥时候出去的?”
“我,睡不着,去桃花林溜达溜达!”景鸿展自顾吃饼,没看景向文。
“他比鸡起的还早,我醒来就不见他人影了。”桂珍把一勺面摊在锅里,说道。
“睡,睡不着了嘛!”景鸿展擦了擦额头的汗。
一张饼刚吃完,就听见外面似乎是懒尿的声音,“老支书,向文,不好了......”
景向文听到声,跑到院子里,看到正是懒尿,急赤白脸地跑过来。
“咋啦,你家猪死了?”
“不是猪,是人。”
“有人死了?”景向文吓一跳。
“不是死了,是来了,来了!”
“你个混球,赶紧说咋了。”
“时茂,时茂回来了!”
时茂回来了,景鸿展咬了一口饼,突然含在嘴里停止了咀嚼。
“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