郸越驻扎的营地离当年的那片树林不远,四周布满了好几层守卫,入口处也把守着两排郸越兵。有个红衣少年从附近营帐中走出来,来到最外层的郸越兵面前,似乎在打听什么,一边问,一边抬手比划着。
两个郸越兵听得一脸茫然,其中一个大胡子摇摇头,正要回答,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人影。
见那俩人靠近了,大胡子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开口就是郸越语:“哪来的黄毛小子,竟敢乱闯我方营地?”
谢子婴拉过谢流玉,用郸越语回话道:“我是齐方来使谢禅,烦请你通报世子。”
大胡子眼珠转了转,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显然心中存疑,却也没有多问,就转身进去了。
候在不远处的洛子规则欣喜地叫道:“子婴!”
这个声音伴着久违的熟悉感,勾起了谢子婴许多回忆,他先是怔愣了一下,内心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平静的——他期盼再见对方一面,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当初之事,说不怪洛子规是假的,但要说怪,也怪不到哪去,当初他一时冲动对洛子规动了杀心,清醒后虽然后悔,却也没有想过跟他联系,以至于现在关系尴尬。
洛子规显然不是来叙旧的,低声问道:“你怎么才来?”
谢流玉在一旁恭敬道:“洛公子。”
谢子婴心里还是放不下,难免感到很尴尬,一时便没有回复,洛子规没觉得有什么,继续问道:“你这次怎么没跟他一起?他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怎么这回跟陆致宇一起了?”
谢子婴面无表情地问:“谁?”
倒不是他对洛子规态度冷漠,是他醒来以后就一直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他的情绪都没有任何波动,遇到高兴的事笑不出来,听到难过的事也麻木了。
“就是那个温昱。”
谢子婴难得皱了皱眉,急切地问:“你见过他?”
洛子规仿佛猜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他跟陆致宇一起来的,方才出去了,我一直没看到你,想出来找他问问,谁知道就看见你了。”
“他跟陆致宇待在一起?”
谢流玉忽然故意按住他肩膀,低声提醒道:“温昱的事先放一放,两方谈和要紧。别这样,一会我陪你去找他。”
洛子规道:“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谢子婴明显不想开口了。谢流玉便道:“洛公子,先别问,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