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走快点。”
“一条,过来。”
“一条,再多吃些。”
“一条,在这待着,不要走动。”
“一条,累了吗?”
“该洗澡啦,一条!”
“”
客栈后院,阿青无可奈何地看着唐凤拎着水桶走向那匹马。
在过去的几天里,马已经接受了这个名字,所以只听唐凤的话,绝对不会听不肯喊这个名字的阿青的指挥。
不过,本来就不听。
“牲口崽子”她低低骂了一句,这是小庄对一条的常用称呼之一。
让他感到高兴一点的是,她回到故乡了。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故乡,只是家边的小镇。然而看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听着熟悉的乡音,闻着空气里淡淡的盐味,还是感觉很亲切。
五年前,他从这个小镇出发,到外地他乡谋生,原本打算再也不回来的。
结果又回来了。
她想起过去,随母亲来这里卖鱼的日子。
生意清闲时,他就四处乱跑,和其他孩子玩在一起。那群孩子,男孩女孩,大的十二三岁,小的七八岁,有的身穿花布,有的光膀赤身,他们在街道上乱跑,在巷子里斗蛐蛐,到庙里看泥塑的小鬼灵官,拿着树枝当刀剑乱挥。
她想起那群孩子中很野的那个,年纪最大,快十五岁了,一头油腻的头发,嘴边已经开始出现一圈绒毛,蜡黄色的短衫敞着,瘦得皮肤勒出肋骨的轮廓,却挺着小肚腩。
他经常做领头,带着别人打架,偷东西,掷骰子赌钱。总有小孩受家长告诫,不要和他玩,阿青想起母亲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的,他有些忘了。
哦,是梅大婶家的三儿子。
待会还要去梅大婶家呢。
阿青看着背对着自己,还在给马洗澡的唐凤,有必要告诉她吗?
没有吧。
一条咬了咬唐凤的衣袖。
唐凤顺着一条的视线回头,看见阿青正朝后门走去。
“马的”阿青心里想着。
镇子上的一处小巷里,住着一处人家。推开破旧的红木门,踏进庭院,两边堆积着杂物,墙上石灰剥落,显出红砖的疤痕。墙角种了几株梅树,稀稀落落长着几片绿叶,挂着干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