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塌了三四五楼也能好端端地悬在半空吗?”
他说完大堂里又略静了一静,但这回的寂静非常短暂,旁人眨眼工夫就又谈起别的、做起别的了,没人理会那说话不分时候的人。
倒是那一开始就在自我调侃的修士,在这种所有人都在无声地抗拒的环境下,像是回应又像是接着自己先前说的话一眼,添了一句:
“我本想后日再入佘兰山,如今却变了主意,只想今日就进山了。等会儿我却要同我那兄弟弟妹好好说说,商量一番行程;如今这城里的邪修,忒是胆大厉害!”
算是坐实了“昨夜有邪修在后台很硬的塑箴楼作乱”的说法了。
沐寒望着米汤,停了一会儿后,胃口全失,却还是惦记着“不能糟践粮食”,飞快地把米汤和一盘子酸馅吃了个干净。
她吃完,拿帕子擦擦嘴,再抬头,好巧不巧竟和一个“熟人”迎面对了个眼神。
这算不上熟人的熟人是个青色裙裳的中年女修,她此时心情似乎极差,脸色微微沉着,正是她昨日才在塑箴楼结识的大选同行者之一,叶予珍。
彼时叶予珍正从门外进来,但不像是要住店的样子——大早上的住什么店——应是本就在这家客店住。
她也看到沐寒了,但仿佛没看到一般,眼神直接略过沐寒,脚步加快径自越过沐寒上楼了。
倒叫正想起身与她打个招呼的沐寒不尴不尬地卡在了那里。
——这个不尴不尬只是外人的看法。不用强行和不熟悉的人打招呼,沐寒反而落得心里一阵轻松。
只是,让人颇感摸不到头脑的是,叶予珍在和沐寒对视以后,脸色更差了。原本她还只是沉着脸,后来就像是恼火至极、恼羞成怒了。
沐寒心里也没个谱,这叶予珍从一开始塑箴楼相识的时候,似乎就对她没什么善意,此时的神情变化就更没有来由了。
她并不认识叶予珍搞不懂,真是搞不懂。
不过也没必要搞懂。
不怎么相干的人罢了,哪怕要同行呢,也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没必要为了她浪费时间纠结自身是不是有问题。
她现在遵从自己的意向生活修炼,活得好好地,要是遇见的人都这么莫名其妙,她难不成还要每个人都纠结一遍?
沐寒想得很开,她当年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有这份心气了,等到了现在,她又有过潘姐暮江等好友,总不至于越活越倒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