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可走——事实上,她从来,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楚旸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许久,忽然冷笑了一声,道:你知道吗,朕从不怕人忤逆,天下不顺着朕,都会被朕踏平,更何况一个人?
说完,他冷冷一挥手。
前方的车夫不敢怠慢,立刻扬鞭,在一记响亮的鞭声后,马车从商如意的面前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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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如意一言不发的看着那辆马车渐渐的走远,直到消失在前方的长路尽头,她手足冰冷,心里更冷,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陛下,一个人的忤逆,很好踏平;可若天下都忤逆,那被踏平的,未必是天下啊
只可惜这些话,楚旸都听不到了。
甚至,她也明白,就算在楚旸的面前说,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轻叹了口气之后,商如意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对上图舍儿忧虑的目光,她只淡淡说道:回去,不要多嘴。
图舍儿小心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他们就回到了宇文府,商如意让图舍儿把买来的东西都收捡到一个盒子里,等去半岩寺的时候带
上,然后自己便坐在屋子里休息养神。
明明昨天睡了那么长的时间,可一坐下,就感觉倦意像潮水一样袭来,商如意的眼皮耷拉了几下,竟然就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只是,这一次,睡得不如昨夜安稳。
不仅不安稳,她甚至睡得很不安,就好像睡在一片冰冷的湖面上,身下是薄如蝉翼的冰层,而周围全是熊熊烈火,那种炽热的温度还没灼烧到她身上,身下的冰已经消融殆尽,随即,她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窒息的感觉令她痛苦不堪,她拼命的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什么——哪怕,是一根救命稻草。
然后,她就真的抓住了。
掌心里那温热又粗糙的质感是那么熟悉,给了她生的契机,她又是欢喜,又是庆幸,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冷峻的面容。
宇文晔!
商如意一下子睁大了双眼,但,又好像并没有被吓着,只是从梦中登陆到现实里,有一点猝不及防的温暖和惊喜罢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这样弯下腰俯视自己多久了,连衣裳都只是脱下后随意的丢在床边,一半还拖在地上;而且,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再垂下眼,看向他的手——
正被她用力的抓着,十指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