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于危险缺乏警惕。
在他心里,今日午宴的鱼头,只关乎孝道而已。要尽孝,总有办法,公主何必非要挑一种大庭广众之下令他在众人面前没面子的方式。
幼稚。
镜静看着他坐在书案前跟她置气,不知为何,她脑海有一念,闪过从前那位晋王妃的影子。想起谢氏有次提起朱棡时那不吐不快却又欲说还休的神情。
但她并没有放任自己顺着那个思路想下去。眼下,她已经被父皇的一纸婚约,绑在了李家这条船上。就算不为了驸马、不为了李家,她为了保住她自己,也非要想个办法,说服驸马才行。
先将驸马收服,再想办法,在父皇动手前,劝动公爹和叔公。
哪怕还有一线希望,她都绝不想死在沉船上。
燕王府里,朱棣悄悄翻墙进月子房和仪华说了宴席间的事。仪华听完,则和朱棣一样安了心。
令他们二人安心的,不是皇帝明晃晃赏给魏国公府的鹅肉,而恰恰是用来试探镜静和李祺的鱼头。
这份试探,更加证实了他们之前的推测:皇帝是对胡惟庸动了杀机,而不是徐家。
至于其他,小夫妻已然习惯,视之泰然。
“只是看母后那失落的样子,实在是心疼。”朱棣慨叹道:“她只是想大伙儿聚聚,让‘家’有个家的样子。”说罢,又笑叹道:“罢了。都是痴心奢求。好在咱们有了自己的家。仪华,将来我一定不疑心咱们的孩儿们,我要好好疼他们,让他们打心眼儿里亲近咱俩。”
仪华轻轻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腹中孩儿细微的动作,忽然觉得,朱棣不是太子,虽然遗憾,但也有另一种幸运。不是太子,将来就不会做皇帝。藩王之家,总比天子之家更容易父慈子孝罢?
她和皇后一样,也想给丈夫和孩子们一个温暖的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