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强笑道:“正是呢。”
两人洗漱安置,并肩躺在被褥里说话,仪华叹道:“总觉得自己年轻,好像人生百年还有很长。可是谢姐姐没了,常姐姐也没了,生死都到了眼前来,才知人生短如蜉蝣,人命轻于芥子。人生在世,所能抓住的,唯有‘当下’二字罢了。”
朱棣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人生苦短,光阴宝贵,活在今日,永远不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样子。咱们只努力珍惜当下,力求不留悔恨就是了大哥现在痛苦不堪,大概是觉得让大嫂生前受了委屈,因此悔恨罢。”
仪华想起先前做的那个梦,以及自己洪武六年入宫以来所见种种,不由得叹道:“其实太子殿下对常姐姐已经很好了。咱们成婚前,常姐姐同我说,她入宫前是害怕的,但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才不怕。至于其他太子殿下也有他力所不能及之处吧。”
太子的身份高于亲王,权力高于亲王,同时太子的身上也比亲王多一道枷锁。
朱棣听仪华絮絮讲许多常氏、谢氏生前的事,仪华说着说着,忽然伤感道:“四哥,若咱们若有一天,我走在你前头,你要好好儿待后来的人。但你不许待她像待我这样好,我会嫉妒的。”
仪华说完,半晌听不见朱棣答话,心下暗暗揣度着,是惹他生气了,于是原本窝在他怀里的,心虚地偷偷抬头瞄他,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忙将视线躲开,埋头在他怀里不看:“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感慨罢了。你莫生气呀四哥。”
“徐仪华,”他说不出责备她的重话,满腔怒气全梗在喉咙里,只咬牙切齿说道:“你如果对我有半分慈悲心,就别拿这种事吓我,更别让我变成大哥今日那副样子。”
他铁一般的胳臂紧紧箍着她,仪华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和恼火,忙搂着他的脖子摸一摸他的后脑:“对不起,四哥,是我乱说话。再不吓你了。”
他这一怒,反而将她先前的种种伤感冲淡了一点。既然在她有生之年,他如此坚定地与她相守,与她同喜同悲、同进同退,那么无论上苍具体给她徐仪华安排了多长的寿数,她都不畏将来。此生和他共度,她不会后悔,他也不会后悔,这就够了。
照例是朱棣在身后圈着她睡,听得朱棣过了好久才呼吸沉匀,知道他今夜心情极差,仪华怜惜地摸了摸他扣在她腰间的手,自己的心思慢慢飘远。
今日在东宫,看见舒宁,穿着一身素服,哭得梨花带雨,不知为何,仪华心里极不舒服。
关于俞婆子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