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哪会?就比方说咱们俩,错的永远是我。我这个家,要不是你帮我掌着,早就乱翻天了。你又贤良,又大度,十个文武双全上等的男子汉——哪怕十个老徐,也赶不上一个见愉。”
皇后到底宽厚,他油嘴滑舌一认错,她便不再穷究,转而问道:“次妃可有人选?樉儿的头一桩婚事已经受了委屈,第二桩,不能再委屈了。”
皇帝道:“皇儿结亲,要广结功臣。联姻成了一家人,我也安心,他们也安心。邓愈和冯胜家都有适龄女儿,你看哪个好?都是国公之女,樉儿娶谁都不跌面子。”
皇后嫌弃地一笑:“你分明心里都选定了,还装模作样来问我。”
邓愈的长女与秦王见过一面,年纪也稍大些——冯胜的次女才刚及笄,多半是要留给朱橚。
皇帝笑道:“咱们是一条心么。我看着好的,你肯定也喜欢。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皇后道:“你是一家之主,当然是你定。只是我把话说在前头,邓家姑娘性子活泼,你将来不许像待大儿媳妇似地苛责人家,嫌这嫌那。”..ćőm
皇帝道:“她嫁进来不过是个亲王妃,将来就藩去陕西,只要别出格,我就不管。”
旨意不日下发,邓毓灵和冯诚隐隐残存的希望,宛如半熄的木炭上两个微弱的火星,被投入冰水,瞬间熄灭,连一丝声响都无。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后,毓灵生是皇家的人,死是皇家的鬼,再不能出樊篱一步。
“我自知咱们恐怕都免不了与天家联姻,所以整日走马游猎,在外抛头露面,与外男不避嫌,为的就是让当今皇上不把我当‘淑女’,以求逃过一劫。竟还是逃不脱。”仪华来探望时,毓灵凄凉一笑。
见毓灵如此,仪华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中,憋闷难受。
小时候见毓灵和冯诚嬉闹,她跟着潇虹和卓夷捉弄他们,只懵懵懂懂觉得好玩。如今她懂得男女间能有何等柔情蜜意,再回想过去毓灵笑得多甜,便知此刻毓灵是何等锥心之痛。
她只与燕王相处几个月,其后分隔一年,便觉相思之苦。毓灵和冯诚是幼时相识的多年情分,相爱不能相守,从此宫墙永隔
从前毓灵但凡心里有事,不吐不快。这次仪华有心来陪她,毓灵却近乎失语。没有眼泪,没有怒火,寥寥数语,便陷入沉默。
仪华不能劝她忘情,只能劝她“向前看”,想开些。
“秦王为人并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