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相出马,”沉羿澹澹道,“下战书,未尝不是以实就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目光对接,双方皆是深沉之辈,难以从表面上看出对方的意向,沉羿甚至以五停心观进行观测都未能成功。
若说沉羿如同深渊,深不可测,那这位大离师相便是静水流深,表面上如平静水面,暗地里却是藏着不知多深的心思。
“这就要好友你自己思量了。”
善轻摇折扇,面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前来踏青的公子哥,而非是来下战书的大离师相。
“是明攻,还是暗谋,全看好友你自己如何去想。不过有一点,当是已经确定的。那就是——”
“这一次,我朝入关之后,就不会再走了。”
和煦的面色突然变得平静,就如同一潭古井,带着令人恐慌的深幽。
“时近严冬,你等若便是想走也走不了,”沉羿依然面色澹澹,但在声音中却是能听出针锋相对之意,“若是你等战败,擎天关的大雪会掩埋你们的尸体。”
草原上的帝国有先天上的不足,粮草是一个绝对的问题。哪怕这些年大离一直在发展,但地域上的限制依旧存在。
冬季出兵,严寒、粮草,都是问题,若是大离战败,这一次定会元气大伤。
“鹿死谁手,就看你我谁技高一筹了。”
善一收折扇,微微颔首,“请了。”
说罢,他便化作一道流光,冲霄而起,直飞关外。
“可恼也。”
石傲见状,不由握拳道:“叫其好端端的来,好端端的走,某家当真是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恨。”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沉羿摇头道,“而且,与其在擎天关中交战,定会殃及士卒。若是善来的是真身也就罢了,一道化身,不值当。”
但在下一瞬,沉羿话锋一转,“所以在半道上斩了他吧。”
“这样一来,既不算是斩来使,又不会殃及士卒。”
突如其来的转折,令得石傲和律宗都是微微一愣。
然后,石傲突然吹了声口哨,激烈的踢踏声迅速传来,一匹背部被常人身高都要高上一点,披着黑色外甲的高头大马奔驰而来。
作为沙场宿将,自然不能无坐骑,而在这个万物皆可修行的世界中,石傲的坐骑也是能够匹配得上他那身武力的。
黑甲战马吐气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