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肃晚他们一步才出来,恰好看见谢安从房间里出来。
这几日他一直关在屋舍里,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是送进去的,大多吃两口就送了出来。
猛一见他出来,站在日头灿烂的光芒之下,一张脸煞白,眼窝凹陷,本就不胖的体型看着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头,一头银灰掺杂的头发倒是在日头下晃眼。
谢安走到耶律肃跟前请安,看着活像是被人狠狠欺压奴役,走路脚下打飘,彻底成了一可怜小老头。
耶律肃肃冷的表情缓和,客客气气的说了句:“谢先生这几日辛苦了。”
谢安连忙摆手,刚想说一句军中笑话不辛苦命苦时,幸好及时住嘴,意识到自己这趟差事办的并不完美,还是谨慎些的好,不由得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老夫愧不敢当,还有一事要禀明将军——夏姑娘心脉耗损太过,又拖延了多日才得到治疗,老夫能力不足,只能护住姑娘的性命,却不能将病根去除。之后还需每半月服用一次护心散,且”
他忽然犹豫了下,将头深深垂下,道:“今后不得有孕,更不能像之前那样舞刀弄枪,需得仔细仔细再仔细的养着。”
耶律肃闻言,眼底的缓和彻底散去。
眼神渐冷。
他不怕药材昂贵,只要能治好夏氏,便是要他寻遍天下奇珍异草,他也舍得。
但——
不能有孕,不能习武,还要像一个瓷器似的小心养着?
便是他能命所有人都小心对待,夏氏能做到吗,今后一生都要活在小心翼翼之中。
谢安听他默不出声,反而后背生出一股凉意,咬了咬牙,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口:“我已尽力,只是心疾实在非我所擅长,还请将军恕罪!”
他战战兢兢的拱手站着。
心跳如擂。
耶律肃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对他这些小把戏不甚恼怒,厉声警示:“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心眼。说,谁能治好夏氏的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