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来一次,若谢安来不及赶到南境,怕是——
是他急切了,失了冷静。
只是,他自己也不曾想到,会说出‘嫁我为妻’这一句话,他看中出身尊卑,仅仅动过要将夏氏扶为妾室的念头,这对一个娼籍出身的女子而言,已是破例。
但这句话说出口后,他也不曾后悔。
等到灭了西疆,手刃那些凶手,届时,他不负天下更不负皇室,到时,他一一身功成名就,难道换不能换来一次任性?
若京城容不下她,他们可以浪迹江湖,居无定所
一方小院,日子安宁,还有夏氏。
这竟是耶律肃第一次对平淡的日子有了些许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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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次后,夏宁再不曾见过耶律肃。
战事频次渐多,城墙上的厮杀声不断,有时一日也没有多少安宁的时候。一批批的将士上去,一批批受伤的将士下来。
连她屋外都搭起了简易的帐篷,开始收治伤患。
他们大多都是刀伤、剑伤,这儿的大夫手法粗鲁,甚至连空气中都带入了清热止血的药粉味。
沿着门缝穿了进来。
南境内城上下所有人都很忙,偶尔她也能听见耶律肃的声音,匆匆来匆匆去,但凡他出现后,骚乱、不安的情况会得到极大程度的遏制。
但战力不足的问题越来越明显。
夏宁仿佛成了最闲的一人。
每日喝完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
佟春花来看过她一回。
这个单纯、热情,又有些莽撞的小妇人,短短三四日,形容枯瘦,整个人消瘦的只剩下一把干柴似的骨头,而点燃这把干柴的,是恨。
刻入骨髓的恨仿佛以她的精血为食,支撑着她行动。
夏宁看的心惊。
短短时日里,接连丧夫丧父丧母,绝非是旁人几句‘节哀顺变’能平息的。
两日后,八千援军终于抵达南境内城,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京郊三万驻军已在路上!他们日夜兼程,不日即将进入北方,援助边防线前,共同驱赶西疆!
这几日以血肉之躯、抱着必死信念守城的将士看见援军抵达,又听见三万大军的消息后,堂堂三尺男儿,流了那么多的血都不曾掉一滴眼泪,此时却都哭了出来。
就像是绝望之人看见了曙光。
他们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