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都疑心,未免心下有些不适,想起门外站着的那个孩子,即便被皇帝如此冷遇,他亦不曾拂袖离去,仍然守在甘泉宫外,她本不想为耶律肃求情,听皇帝这么说后,她就如他的愿:“他到底是禾阳的孩子——”
渊帝脸色一沉,掀开被子直接从床上下来,垂下视线,拿出了帝王气势:“那是她与戏子生下的杂种!是皇室的耻辱!”
太后将佛珠往手里用力一攥,发出吱嘎响声,紧接着怒斥一声:“皇帝!慎言!”
渊帝这才知道自己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但面上不见丝毫愧色,语气敷衍着说道:“母后,儿子这些日子被疫病所累,难免脾气急了些,还请母后不要往心里去。”
太后面色不变:“你素来是疑心重的,我自是明白你皇帝难做。但是,禾阳是为了谁嫁去的西疆?是如何求着你我照看肃儿的?又是如何死的?又是谁在禾阳死后连质问都不敢问一句西疆的?”老人家咄咄逼问,句句叩心,念及自己女儿惨死异乡,心中愤懑:“这些事,难道皇帝都忘了不成?!皇帝忘了也不要紧,毕竟人走茶凉,可现在在外面跪着的是你们耶律肃的血脉!他为了耶律家的江山从那么小就进了军营!这些年来击退西疆!降服东罗!不说战功累累,那也是满朝无人能比得过的军功!可皇帝你呢?!除了疑心他有异心处处忌惮外,你对他可有几分感激几分愧疚?!”
面对太后厉声质问,渊帝的面色难免不快。
他冷着脸色,反问一句:“儿子能不怕吗?他一日日强大,百姓日日赞他,朕身为天子,如何不惧他!”
“皇帝”太后只得沉叹,“为帝王者,需得天下贤才为自己所用,若只会忌惮防备,皇帝手上能有多少人可用可信?先王已经错了,难道你还看不懂吗?!连区区东罗都敢欺负到我南延头上,连哀家亲生唯一女儿都要远嫁和亲西疆,这些种种,你坐在那皇帝宝座上难道还看不懂?!”
说道最后一句,太后已有怒色。
恨其不成钢!
但对上皇帝那双无动于衷的眼眸,她目露绝望,摆了摆手,“罢了!这终究是你们耶律家的江山。”
她起身要走。
苍老的背影在起身时,略显蹒跚。
渊帝伸手,意图挽留:“母后——”
太后驻足,让宫人把她带来的东西拿上来,放在渊帝面前。
解开盖在上面的红布后,下面赫然是一把万民伞!
地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