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在谢家有着无上的权威,本朝以孝治天下,即便谢云苍官至文渊阁,在府里对老夫人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而老夫人也一向自持身份,轻易绝不会为难晚辈,多数时候都是一个慈和的老太君形象。
哪怕此前两次闹到寿安堂,她也只是在一旁坐着,摆一个家长的权威而已,处置人的事儿,都是谢云苍来做。
而这样情绪外露,还是当着全家女眷的面儿,着实是头一回。
三个当儿媳妇的连忙站了起来。
余氏赶紧迎了上去,“什么事儿闹到了母亲跟前?竟惹得您这般生气?!”
安氏也连忙道:“母亲有什么事儿交给儿媳们来处置就好,您老千万别气坏了身子,为着那些个贱蹄子,着实不值当!”
齐氏脸上带着焦急,也只跟着两个妯娌一起宽慰老夫人,却没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反而能从她的眼角眉梢看到几分紧张。
“生气?我只是个死人!只管坐在这个屋子里听你们说话,出了这个院子,你们哪一个将我放在眼里?
我若是闭了眼,也由得你们去闹,可我又偏偏没有闭这个眼,还要担着这个家里的事儿,只恐日后我下去了,没脸去见谢家的列祖列宗!”
这话说得就实在严重了,竟不是在说府里的下人,而说到了几个当家的老爷太太头上。
三个媳妇闻言便立刻跪了下来,其他人见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纷纷都跟着跪下。
“我们若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母亲只管责打,我们做晚辈的绝不敢有二话,只盼着您千万莫要气坏了身子,否则这就”
老夫人却不听她们的话,只朝门外厉声道:“还不捆出来!”
外头捆着人的婆子们早就战战兢兢地在一旁等着,见屋子里几个主子都跪下了,根本不敢往前。
这会儿听到老夫人这话,才急匆匆地将人捆到了屋子中间。
当看到那人时,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谢淑华更是面色惨白如纸,忍不住轻轻地颤抖起来。
齐氏也有些慌张,勉强维持着脸上的镇定,手里的帕子也早就被捏得不成样子,“这这不是淑儿跟前的冬雪么?这是哪儿惹得您老不高兴了?只要交给”
她的话根本没有说完,老夫人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指着冬雪怒喝道:“捆到屋子里来做什么?!押在院子里,给我扒了裤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