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个人的。
身材纤巧的女孩儿此时却并不单薄,因为她抱着一张筝。
门前的人进进出出,步履匆忙,所有的心思似乎都在城楼上的那个即将牺牲自己的男人身上,根本无人顾及这里为何会有一个小丫头拖着一张秦筝在路上走。
“郡主?您怎么在这儿?”周同尘赶紧从马背上翻下来,“我帮您拿。”
“不、不用”习妍下意识地拒绝,而后才看清来者是谁,“周大人?”
“臣冒犯。”周同尘躬身见礼,把脸藏到了交叠的双手之下。
“”习妍也不知道此时该对他说些什么了,她扶正了筝,冲周同尘敛衽一礼,便要走了。
“郡主是要把筝抱到外郭去吗?”周同尘追上她,“太远了,臣”
“周大人,我要上钟楼。”习妍道,“他叫‘吹云遗韵’,是我父亲的筝。”
周同尘没接话,上前给习妍开道。
习妍所说的钟楼就在城内,是除了曦月殿与连远殿的小楼之外帝都里最高的楼,建筑古朴大气,飞檐挑出去很远,站在楼里,觉得那檐几乎要飞到城外了。
周同尘没有上去——因为习妍不许。他便在楼下守着,不让其他人去打搅她。
等了没多久,时辰便到了。
面对城外乌压压的帝君,定远门缓缓开启了城门,礼乐同时响起。
习妍几乎是与此同时,拨了筝弦。
横筝为乐,立地为兵。
“吹云遗韵”音色清亮雅正,穿云裂石一般,城楼上的礼乐立刻就乱了。定远门上的钟离宴摆摆手,叫他们停了。
习洛书也听出了是谁在弹筝,可他自从出了城门,便再也没有回头。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万里长征站,三军尽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以而用之。
庄镇晓凝视着习洛书的背影,目送他离去。明明是一个人出的城,明明不似武将那般孔武有力,可习洛书站在那里,便似千军万马。
他一个人,就是千军万马。
庄镇晓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周同尘站在鼓楼檐下,被寒风一吹,脸上像被冷锋刮过一般,他抬手一抹,才意识到这是眼泪。
昨日城上人,今日城下鬼。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