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时候,天色还是渐渐黯淡了下来。
出镇到我们村头中间是一片种满了油菜的良田,时值残冬,还不到油菜开花的季节,叶子泛绿泛绿地镶嵌在广阔的原野。
“猪头,我走不动了!”
刚出镇没几步,王沁就开始耍滑了;好在我心里早已预测王沁会来这一招。
“上来吧!”我蹲下身子。
“哎呀,这比坐车舒服多了!”
王沁这一趴上背,一直到家门口才肯下来;尽管途中有小歇,但她迈不出几步,又执意要我背着继续前行。
家里依旧很热闹;白天所有的亲戚都已全部闪人,前来拉家常的皆为左邻右舍;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见见这位远道而来的广东妹子!
在乡亲的心里,这位用政府的专车送来拜年的妹子,肯定有不得了的家庭背景,一定是夏家来年的“媳妇”!
王沁也是表现得挺大方,不停地帮我母亲给满屋的亲邻端茶,加之猩红的呢外套,俨然一个初嫁的新娘!
诚然。我也感谢王沁此次白果树湾之行,彻底洗清了全村人一直公认我和桃枝铁定“有一腿”的冤屈!也让我的父母终于挺直了脊梁骨!
第二天一早,我和王沁吃了几个荷包蛋,就驱车前往轮渡等待与司令会面;遵照我父母亲的意思,即便陪同司令的人再多,也要把大家接到家里来喝碗茶!
直到今天,从县城驱车走最近的道来我家,还是靠渡轮来摆渡。
正如王沁所说,陪同一身戎装的司令祭奠的战友由曹局长带队坐满了4台吉普车,这也是借曹局长嫁女的机会,好多年以后最齐的一次老战友相聚!
司令的祖山就在离白果树不到半里的一片旱地上,远望可见我家的屋顶,只是没有路相通连。
竟然相隔这么近!难怪第一次和司令吃饭的时候,他还问及那棵硕大的白果树还在不在呢!
司令的祖山不大,只有几堆长满了杂草的小土丘;唯有四块字迹斑驳的墓碑还能分辨出先人的寝墓,分别是王沁的祖爷爷、祖奶奶、爷爷、奶奶。
司令本有两个哥哥,但在解放前先后病亡,只留下司令一脉单传;父母仙逝后赶上南疆战事吃紧,尔后受伤转岗便极少回来。
王沁的几个远亲早已持铁锹、扁担、簸箕等工具在祖山旁等候,准备替司令帮先辈垅坟。
面对坟头的杂草,司令的表情很是凄然,想必是为自己不是孝